叶牧青将自己在卫生间里关了足足一个小时,他听到谌一祯在外面卧室跟秦铮打电话。
言深因为谌深的去世一片大乱,等着谌一祯去主持大局。
挂断电话后,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我去一趟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我最快晚上就回来。”
叶牧青没有答他,谌一祯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抵不过秦铮催得急,还是走了。
等叶牧青从卫生间里出来后,谌一祯真的已经不在别墅,只剩下王妈在客厅坐着,见他出来,说:“叶先生,少爷让您在家,不要出门。”
这几天来,谌一祯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美其名曰是陪他,实际上不过就是看着他怕他跑了。
叶牧青走到卧室的窗边向下看了一眼,下面一片泥土,两层楼高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这是他仅有的机会,可以逃开这里。
他真的不想再待在谌一祯身边,他怕他会动摇,也怕现在的放不下只是过去的惯性,只有分开他才能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叶牧青打开窗户,跨坐在窗台上,双手抓紧窗沿,深吸一口气,手上一松,跳了下去。
在土里滚了两圈,站起来拍拍腿,除了刚落地时因为撞击双腿微微有些颤抖外,其他的都没事,叶牧青贴着别墅外墙,跑到了马路上。
谌一祯的车刚到言深门口,一大群记者就乌拉拉地拥了上来,长枪短炮全往他脸上怼。
秦铮带着保安费力将谌一祯带出来,走进大楼,保安围城人墙挡住企图冲进去的记者。
这样的场面谌一祯丝毫不感到意外。
《言深股东卷款千万潜逃,股票大跳水》的新闻已经登上了各个网站的头版头条。
顶楼会议室里,谌一祯召开了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股东大会,除了任东强,其他所有人都在。
谌一祯开口道:“任东强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听说了。现在我将代表公司对任东强做出股东除名决定,在座各位是否有其他意见。”
无人说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既然无异议,那此决定即刻生效。”谌一祯眼神锐利地扫过现在每个人,“散会。”
回到办公室,谌一祯捏了捏眉心。
任东强是谌深手下的老董事。谌深死后,谌一祯继承股权,并继任集团主席兼董事长,任东强第一个发声拒绝,要求召开股东大会重新选举,认为谌一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任东强能这么强势,也是因为他手里握有的股份是其他所有股东加起来的总和,并且谌深在时,他是副董事长,谌一祯刚一上任就提上来另一个副董事长,分走他一半的权力。
他自然声音最大。
而且他一开始就不服谌一祯,想的是利用选举自己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现在任东强躲了起来,谌一祯已经报警,警察正在四处搜捕,可暂时还未能找到。
谌一祯一边想着怎么平这个五千万的大窟窿,一边想着怎么送任东强去吃牢饭。
在公司忙了一天,仍旧没有任何线索,晚上十点多,大楼里的灯接连暗下去,他也走出办公室回家。
到家时已经深夜,王妈还坐在客厅,谌一祯问她:“叶牧青出来了吗?”
“没有,房门反锁了,我把饭放在门口。”王妈摇摇头,“不过都没吃。”
谌一祯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脱下外套,一步两阶跨上楼梯。
卧室门口还放着摆好晚饭的餐盘,他蹲下/身探了下,已经凉了。
房门如王妈所说,反锁了,他敲了两下,轻声哄道:“叶牧青,先出来吃饭,你饿了一天了。”
没有人回应他,他继续说:“你要不想见我,我去书房,你先出来吃饭。”
王妈这时也跟着来到楼上,端起地上的餐盘,“哎,都一整天了,一直没出来。”
“你一整天只吃了早上那么一点儿,会饿出病的。”谌一祯一直转动把手,试图打开,然而无济于事。
王妈忽然想到,“别是饿晕过去了。”
闻言,谌一祯眉头拧紧,让王妈去找来房门钥匙。
房门刚打开一条缝,谌一祯就感觉眼皮猛地一跳。待房门全部打开,他愣了,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哪里有叶牧青的影子,书桌后的窗户大开,夜晚的凉风吹动窗帘,哗哗作响。
谌一祯打开灯,冲进卫生间,早上他走时,叶牧青躲在卫生间里,可现在没有人。
他拿出手机给叶牧青打电话,提示已关机。
他有些不愿相信地走到那扇开着的窗边,向下看去,一楼地面的泥土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鞋印。
叶牧青跳窗逃了。
他忍不住讥笑。
笑自己的失败,失败到让对方跳窗逃跑。
他又给叶牧青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房间里叶牧青的东西都在,他跳窗逃走大概也带不了别的什么,无非就是手机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