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家老宅是位于云城中心的一个独立中式院落。
推开大门,管家就迎了上来,“少爷,老爷他……”
“老头子尸体呢?”
“在正厅。”
谌一祯疾步穿过院子,谌深的尸体被一张白布完全盖住摆在正厅中间,两个警察在问庄瑜话。
秦铮站在一旁,见到谌一祯赶紧走上前来,凑到谌一祯耳边说:“董事长早上去的庄瑜公寓,两小时前警察接到庄瑜报案,说董事长突然身亡,但她极力表示和自己无关。”
他声音不大,叶牧青站在谌一祯身后,刚好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
谌一祯点点头,朝警察和庄瑜走过去,“你们好,我是谌一祯。”
“你好。”
两名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证明身份,并口述了一遍时间线,然后向谌一祯询问起谌深的过往病史,看是否有突发死亡的可能。
庄瑜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她脸色苍白,Jing神状态很差。
谌一祯看了她肚子一眼。
问完话,警察将庄瑜带回警局做笔录,谌一祯,秦铮和叶牧青则留在老宅。
谌一祯第二天就将谌深送去火化,没有任何吊唁仪式,直接对外公布了谌深的死亡消息,并安排下葬。
谌深在谌一祯母亲去世时,就买了合葬墓,为的就是将来和亡妻葬在一块儿。
谌一祯却没能让他如愿,他将谌深葬在了另一个墓园,要他永远不能再去sao扰他的母亲。
下葬那天,只有谌一祯,秦铮,叶牧青和管家在。
看着工人将墓封好,正要离开之际,庄瑜出现了。
叶牧青见她比之前还要清瘦,嘴唇看不到一丝血色,眼眶凹陷,丝毫没有曾经的容光焕发。
她冲叶牧青露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傻子。”
叶牧青没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没想解释,从包里拿出一瓶酒,拧开倒在谌深墓前的空地上。
“谌深,我想过你会死得早,但没想到你会死得怎么早。”她被冷风呛到咳了两声,瘦弱不堪的身子晃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走,“这酒敬你,谢你保我荣华富贵这么多年。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我,我说设计弄死了你。”
说到这儿,庄瑜挑眉冷笑,“你连死了都要膈应我,真是让人讨厌。”她尾音咬得很重,像是恨极了。
“你看看,你这么多女人,到头来也只有我来看你。不过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面了,我希望你以后连我的梦里都不要出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完,她松开手,酒瓶落在地上翻了两圈埋进了草丛。
庄瑜拍拍手,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在叶牧青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眼泪顺着她左边眼角流下。
没有人明白她的举动,呆立在一旁看着,谌一祯最先反应过来,他大步走上前抓住庄瑜,“孩子呢?”
庄瑜头也没回地甩开他的手,“不是谁都愿意生你们谌家的种。”
“孩子呢?”谌一祯再次发问。
“打了。”
叶牧青这才想起前几日看到的关于庄瑜怀孕的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从墓园回去后,警方出了关于谌深死亡调查的通报。
经过查证谌深死于突发心梗,与影星庄瑜无关。
叶牧青关上手机屏幕靠在车座上扭头看向窗外,庄瑜的眼泪和那句“傻子”一直在他眼前回放。
大概是演员做久了,共情能力太强,他能感觉到庄瑜和谌深之间应该有故事,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不得而知。
回到别墅后,谌一祯拖着满身疲倦上了三楼,叶牧青想起那间上锁房间里的往事,咬着下唇自嘲地笑了两声,他当时对谌一祯可谓心疼极了,如今看来也不过只是他借物移情而已。
晚上叶牧青自顾自地洗完澡关灯睡觉,不知道什么时间,后背贴上来一片温热,他正好睡了一轮醒来,摸到环住腰部的手,掰开推向一边,身子往外挪了几寸,半个身子睡到了床外面。
那双手没有再跟过来,床另一边的人动了动,轻声说:“我不碰你,睡进来吧,别摔了。”
叶牧青伸手探了探,确定旁边没有人,才重新挪回去。
再醒来已是天亮时分,屋内窗帘没拉严实,错开一条小缝漏进光来。
身侧床单已经没有了余温。
叶牧青翻身下床,他看了眼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想起什么来,拉开,果然,那瓶香水还躺在里面。
他拿起那个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瓶,摘下木质的瓶盖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太熟悉的味道,熟悉到那人一出现在他身边,他就认出了那个香味。
重新盖上盖子,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谌一祯在餐厅吃早饭,叶牧青走过去坐下,桌上的餐盘里整齐地码着半根切成片的胡萝卜。
叶牧青拿叉子拨弄了几下,说:“他应该喜欢吃胡萝卜?”
谌一祯手中的杯子刚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