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像是醉得很沉,桃红从如玉的面颊一路染上脖颈。他生得白皙,所有的红在他身上都会晕染得显眼。嘴唇也格外红润,亮晶晶的,在朦胧间欲语还休。
孟星叙也知自己已是如何放肆。他向来不屑守礼数,想也未想,唤着“阿翎”。
孟星叙的手搭在他的腰际,手下尽是细腻温润的触感。萧翎的反应比平时慢许多,半敛的双眼里尽是迷乱的醉意,温热的手指慢慢搭上他的肩膀,脚尖抵着冰凉的地板。
萧翎落在他眉心的吻如羽毛般轻飘飘的,继而低头与他鼻尖相触,暧昧至极。萧翎微凉的墨发滑落下来,碰到他的手臂。
孟星叙吻过萧翎的脖颈,听着他的喘息。他的唇角是清甜的,孟星叙克制不住,只想掠取更多。
他听见自己失神地喊着“小舅”,一遍又一遍地沉沦下去。
……
很绮丽的一个梦,缠绵悱恻。
孟星叙醒来时右手边空荡荡的,宁洁见接连三个晚上都睡在书房不曾回来,而左边的王验还在呼呼大睡。骑马考试后他俩已经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两天。
孟星叙在昏昏沉沉中坐了起来,却仍沉浸在梦境里。
他骗不了自己,他快控制不住心底的欲|念,他想得到萧翎,从未有如此渴望过。
他顺从萧翎的安排来观澜书院,一部分原因是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却又不敢承认, 才借读书离家,故意疏远。他以为时间久了会改变,什么感情都会淡去,可是完全不行。
只要那个人是萧翎,他就太容易被撩拨了。
那是萧月形,对世俗人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无暇玉,这世上本没有谁配得上他。可大多数时候孟星叙只想撕碎他的全部伪装,肆意触碰他的一切,强占他然后告诉他,他永远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
孟星叙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该做出些不理智的出格举动。他都想象不出萧翎知道他这些想法会是什么反应,还能不能保持一贯的冷静。不过他想,一般的舅舅要是知道外甥对自己怀抱这般炽热的感情,心态大概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萧翎不待在锦书司做他的官,非得过来招惹他,也是麻烦。
孟星叙心烦意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换了套衣裳。他把亵衣裤扔盆里准备出去的时候,王验好巧不巧醒了过来。
王验侧身躺着床上,打着哈欠问道:“你干嘛去?”
孟星叙言简意赅:“清洗衣裳。”
“你会大早上清洗衣裳?这可有点反常。”王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睁圆了眼睛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远远瞟了眼他的盆,换上一脸看穿他的表情,嘿嘿笑道,“你不会是昨晚梦到哪个神仙姐姐了吧?”
孟星叙说:“我梦到了你大爷。”
“你这反应……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王验满脸写着八卦。
“别问,心里烦得很。我想静静。”孟星叙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验不依不饶地故意问道:“静静是北院的姑娘?咱北院有这号姑娘吗?”
“让你祖宗静静,我暂时还没心情问候他们。”
孟星叙说着就把门给拉上了。
孟星叙的暴脾气几年如一日,他自己也清楚,能忍受他的大概也就只有王验和宁洁见了。萧翎或许也算,但是萧翎总想着要管教他,这就很烦人。
很快到了射箭考试,三人一组进行考校。
三回合的射箭,孟星叙场场表现不凡。无论考官如何出花样刁难,场地如何改变,他都应对得很机敏,箭箭直中靶心。
连一向沉稳冷静的萧翎脸上也难得显现几分欣喜之色,嘴角轻微上扬。
帝王对孟星叙的印象很深,前一场御马考试表现超群,最重要的是这还是萧翎的外甥。这一场他便多关注了些。
宇文栩问道:“射箭可是萧爱卿手把手教的?”
陛下竟已调查过孟星叙的身世。
萧翎收敛了神色,走近陛下恭敬道:“回陛下,孟星叙之前跟随其父与家兄学过几年马术与射箭,后来臣也教授过半年。”
宇文栩想想也是,总该得过萧翎真传。萧翎当年在观澜书院读书时在雅院做喻王的陪读,平时不动声色,从不显山露水。后来他登基,喻王也随之离院,萧翎却在查学时一举成名,六项皆出采,尤擅马术和射箭,连掌院都惊叹不已。
萧翎入朝为官后反倒表现平平,安于做个锦书司丞。宇文栩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宇文栩道:“孟家满门尽是忠烈,萧家亦是如此,想来自古虎父无犬子,孟星叙此人若心怀朝廷,将来必是社稷栋梁。”
“臣代外甥谢过陛下赞誉,只是臣有一言,还望陛下恕罪。星叙自幼桀骜难驯,族中长辈亦是头疼不已,才将他交由臣管教。他生性散漫,心无大志,恐让陛下龙颜不悦。”
陛下望着校场轻飘飘道:“不过是随便问问,萧爱卿何必如此紧张。”
萧翎屈身道:“是臣愚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