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叙的脑子里忽然冷静地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将来有一日,他一定要占有这个人。
他想他是疯了。
孟星叙醒了一整夜,脑子里回旋的只有一个念头:萧涵已经死了,萧翎为什么不能是他的。若有一日他封官拜将,手握兵权,他必定要得到萧翎。
最后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终于清醒了。
那是他的小舅。他有这样的想法,与朝中那些以权制人的衣冠禽兽有何区别?他的欲望再强烈,也得永远压在心里。
孟星叙想,离开吧,等明年开春就离开萧家,离萧翎远远的。时间总会冲淡一切。
他觉得自己是着了魔,而萧翎更像是着了魔,所做之事愈发荒谬,一日晚上竟然把同僚带到家里来喝酒。孟星叙第一次撞见,就觉得那同僚望着萧翎的目光不怀好意。
孟星叙站在外面,透过窗隙冷眼看着。喝酒喝着喝着,那人说了些倾慕的话,然后摸上了萧翎的手,萧翎敛着眼,没什么神色,却也没拒绝。
孟星叙过去一脚把门踹开时,那只恶心的手已经摸上了萧翎的腰际,那人倾身靠近萧翎,挨得很近。
孟星叙怒不可遏地掀翻了酒桌,大骂那同僚不知廉耻。同僚被吓得跌落在地上,孟星叙气势汹汹地揪起那人的衣襟就要招呼拳头上去。
萧翎被惊到,起身拦着孟星叙,要他冷静,别冲动行事。那大惊失色的同僚从地上爬起,趁机狼狈而逃。
孟星叙还想去追,萧翎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孟星叙回头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不知廉耻。”
萧翎怔愣地站在那里。
孟星叙转头离去,萧翎追出去,抓着他的手臂问道:“我与同僚相聚,就算逾礼,也是因情而动,何来‘不知廉耻’一说?”
孟星叙的眼神像藏了冷刀,让萧翎浑身发凉。
“你看懂了他的情,看懂了他的欲,你却不知抗拒。”孟星叙回头望着他,“你根本没有心,你有的只是皮相和一具空壳。连你自己都开始相信,只有酒色|情|欲才能让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是吗?这不是不知廉耻又是什么?”
孟星叙原以为他那般放浪形骸只是因为心中苦闷,想要排遣寂寞。孟星叙也就强忍着不多说什么。这回他居然做出此等过火的事情来,把孟星叙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
孟星叙字字铿锵:“萧翎,人活一世,心中必定要有畏惧和信仰。你已丢了萧家人的信念。我爹在世时常与我说,人活一世,最要紧的便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心。你看看你自己如今是什么样子,自甘堕落。”
萧翎面若冰霜,亦是来了火气:“孟星叙,我不知我萧翎我哪点对不住你,今日|你要指着鼻子骂我不知廉耻自甘堕落!”
那时孟星叙已经明白,这场争吵不可避免,局势也不可挽回。他心里发凉,下意识就要自己狠到底,索性将萧翎推远,索性就将全部念想断得一干二净。
孟星叙连手都是颤抖的,却满脸嘲讽:“世人都说萧翎清雅如谪仙,不食烟火,谁知萧翎从骨子里就难抑情|欲,独自在房时会抱着兄长的衣物自渎。与同僚独处时更是不知礼数,若不是还有我这个名义上的外甥要照顾,私下早就纵情放荡了。”
萧翎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孟星叙没有躲,脸上红了一片。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萧翎望着他,了然地点了点头。
“萧涵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你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我就是一个对自己兄长动情的断袖。你再觉得我不堪,那也是事实。”萧翎冷笑了一声,接着道,“你有一点倒是说对了,我确实很寂寞。若不是你突然闯进来打断了,我跟他就顺理成章地做下去了。”
萧翎转身离去:“随你怎么想吧。”
萧翎的笑让他心尖一阵阵泛疼。孟星叙后悔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将他从身后紧紧抱住:“对不起小舅,我是违心的。你很疼吗?”
萧翎浑身都在发冷发颤,双手无力地垂下:“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想我。”
孟星叙拥得很紧,不断地道歉。
萧翎最后回头时,发现他满脸都是冰凉的泪。
孟星叙拿刀伤他,最后却一刀一刀把自己划得满身是伤,血淋淋的。
萧翎问他:“你觉得我不堪吗?”
孟星叙坚定地摇摇头。
“小舅之于我,是天边皎月,不容旁人亵渎。”
萧翎望了他许久,微凉的手指轻搭上他的脸,问道:“疼吗?”
孟星叙仍是摇头。
孟星叙说:“小舅,那些人都是俗世淤泥,本就配不上你。你不要再与那些人往来了,好吗?前路再难,我陪你一起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萧翎点点头,说他今后不会如此了。
孟星叙好半天才别扭地问起他和那些同僚的事。
萧翎对天发誓:“清清白白,从未逾矩。”这是唯一的一次,还被孟星叙给打断了。
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