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她低声说,“我或许是像他,但你难道就不像他吗?你们两个是很像的,就像我和雷古勒斯一样。所以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让你想到的是你自己,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让他想到的也是他自己……你觉得我和你一样拥有无望的爱情。就好像他看着我的时候会想起自己那死都不肯让步的骄傲,不同的是我愿意不那么骄傲。”
她轻声说,“教授,你该解脱了,几十年了,快一百年了,她死的时候和我差不多大,按理来说你如果有孩子的话,你的曾孙都该和她一个年纪了。她真的死了,你也别太在意了。”
她说,“如果你想要家人,你就不该执着于死人,你可以自己创造自己的家人,可教授,你同我一样,你同我一样只想要一个人。”
她说,“教授,我不喜欢你,因为我知道至少他爱你,但是,”她看着他,“求你了,你就当我求你了,你去看他一眼好不好?至少让他知道你爱他就像他爱你一样好不好,我总觉得我和他很像,他能为你去死,就像我能为雷古勒斯做的那样,求你了,教授,至少让他知道你爱他,至少别让他和我一样觉得自己无比愚蠢。”
不,格林德沃知道他爱他。
他比她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她从来不知道他爱不爱她。
“你知道我本可以赢的,”她低声说,“如果我想要活下去,我就能活下去,如果我想让他痛苦,我能让他痛不欲生……”
“邓布利多,你知道我可以。”她说,“我们也知道他可以。邓布利多,你很聪明,我不想和你绕圈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赢。”
“教授,这一百年来你高兴吗?”她轻声问。
“我去看他的时候我很吃惊,原来人老了会是那样吗?你和他年轻的时候都很好看……”
“我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大概就是我永远不会老,”她说,“你们永远都会记得我现在的样子……”
“但是他……教授,我求你了,你就让他忘了我吧,你知道我对他做的事情有多残忍,你知道他会受不了的。我死了,而他不该记着我。”她说,“人死了就该什么也没有。”
她让他忘了他答应她的事,他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她知道。
她甚至能够预想到他会很早就有孩子,甚至会有很多孩子。
他会很爱自己的女儿,因为多多少少他会从自己女儿的身上看见她的影子。
她甚至已经在期待着了,他会不会从他的女儿身上看见她的影子然后失声痛哭?
他需要她正如同她需要他一样,她知道的。
失去她会带给他致命的打击。
她一面在隐约期待他将会收到的致命一击,可是一面又不想让他痛苦。
邓布利多不说话。
“冈特家的血,布莱克家的血,那个疯女人的血,你三种都见识过了,而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他们每一种血ye里的特质在我身上都没有浪费,它们奇迹般地和谐共处并且在我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至,你觉得我有多偏执多疯狂?”
“我是个很可怕的人,邓布利多,你说过有些人出生的时候心里就有黑暗。我觉得你说的就是我。活人死人,杀了人的人,被杀掉的人,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只要他们不来吵我,他们可以自己泯灭,但是如果来找我麻烦,那我提前帮他们泯灭。万物都是要泯灭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他不一样,”她看着邓布利多,“他得死在我后面,他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一分一秒都不行。”
“她又笑起来,“我和血人巴罗不一样,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人就杀了她,同样都是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我最疯狂最疯狂的想法是杀掉所有得到他的人,而血人巴罗却是杀掉那个人。”
她停顿了一会,“我不大懂我和血人巴罗谁更可怕。”
“但我知道我杀不了他。我连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都做不到,更别说亲手杀了他了。”
“他觉得我没有他依然会过的很好,那么我就相信他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好了。”
她温柔地笑起来,她的五官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改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头发还好,然而那双湖水一样仿佛能够将人困住的绿色眼睛变成了灰色后突然就让她的美丽显得不再逼人,她依然美丽,却不再是之前那种蛊惑人心的美丽。
而是透露出一种矛盾的,温柔而又傲慢的神态。
“去看看他吧,教授,”她低声说,“距离你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你们都一百多岁的老爷爷了,教授,你要知道,我的墓碑上会标明我只活了十五岁。”
“你们都很老很老了,”她说,“教授,如果说我的死去会让人难过的话,你们的死已经不会让人吃惊了。”
这么多年了……
她说,“算我求你了,教授,你放过你自己吧。她死了很多年了,你痛苦了快一百年了,你无法不爱他,但是你又爱你妹妹,你谁都想要,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你只能要一个,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