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晖勉强忍着终于吃完,然后微靠在客厅小沙发上看着谢嘉言收拾碗筷,撸袖子穿围裙擦桌子,那样子颇有点居家煮夫的感觉。一阵乒乒乓乓,谢嘉言洗的碗还挺干净,看样子不会再有之前那种倒了半瓶洗洁Jing最后一摸碗底还是油的情况出现了。
“你一直就吃这些?”
“……嗯。”营养均衡,有rou有菜,挺好的。
好像听到宋晖叹了口气,谢嘉言把碗筷收回去,平静的语气,“现在挺好的。”我都习惯了。
两人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能是因为两人高中毕业分开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所以一时间两人都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看对方,也不说话。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宋晖还是问了。
家里破产了不也应该起码有个住处吗,住哪里都好反正就是有个住的地方,也不至于这么落魄和别人挤在这么小的房子。
谢嘉言手里还握着一个玻璃杯,闻言手指轻微地动了动,让手继续感受那热度,缓缓开口,“我阿姨她改嫁了。”
当初就是付靖媛自己主动搭上的他爸,抛弃了糟糠之妻的一个男人,在面对当初还打得火热的付靖媛也逐渐失去了兴趣,好在付靖媛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他爸那些让人身败名裂的证据,平时又规规矩矩只当个米虫,带出去也能长脸,在这样微妙的平衡下,日子过得也算是和和满满。
可惜这种赌运气的生意还是败了。房子车子都被抵押换钱,本来还没这么惨,只不过谢嘉言从小被保护得太好,即便是嚣张任性在某些方面却也幼稚天真,争家产什么的一点也没想过,等反应过来时那一点钱也被卷走了。
自己面对着讨薪的穷苦人又没办法冷脸装作看不见,取了他爸给他藏的钱就发了最后一笔工资。当时把他爸气得要死,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见他。
那点钱本来足够自己在国外逍遥学习的,现在没了自己就不得不灰溜溜回来打工。学艺术很费钱,更别说是在国外。
等真正出来买菜买rou才知道自己现在这时候也算得上是贫困人口了。
找工作时交的“保证金”也打了水漂,谢嘉言一笔一笔地转账,等反应过来时早就“查无此人”了,去报案警察虽是帮他找了但这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回去等消息。
他之前哪里知道人心险恶?也只有落魄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世道艰难,不是人人都是朋友。以前还有些话聊的朋友也渐渐地不再找他,聚会喝酒什么的也开始嫌他没意思,他就不再和那些人联络了。
然后就躲进凭空出现的一个壳里,一直到现在。
宋晖看谢嘉言这样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本以为自己会嘲讽他,用当年谢嘉言在朋友面前说的那些一样,鄙夷不屑把他踩在脚底,但现在他却没了那个兴趣,只觉得谢嘉言的身形太过瘦削,应该胖一些才好。
谢嘉言身上已经找不到那自信的目中无人来了。
“会好起来的。”宋晖不大自然地拍拍谢嘉言的肩,聊表安慰,转而说起其他,“所以现在的工作就是给出版社画画吗?”
“嗯。”
宋晖本来想说自己有认识的朋友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去他公司画画上个正儿八经的班也不错,五险一金什么的,总好过在家里憋着。但是想想现在两人的关系也还没这么好,也就没说出来。
“那我走了。”宋晖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谢嘉言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绷着的肩膀也放松了不少的感觉,整个人都塌了下去。
宋晖有点冒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让谢嘉言感觉得到压力?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么怕他吗?
压下那股烦躁,宋晖又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没见谢嘉言拿个纸笔或者手机记一记,整个人就是神游天外的状态,连魂都不在了,看上去一点儿不打算记着。
等客厅的门被不怎么好的态度地关上时,谢嘉言才微微地侧过身,慢慢地拿起手机记下刚刚一直在默念的手机号。
因为生活乏善可陈,他已经很久没和别人说过这么久的话了。他知道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他失礼或者是什么,但是他也无所谓了,他现在见不得光,只固执地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里面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武术馆内。
“吃火药了你?”
邹昊把剑收回,手心都是汗,难得地失去了平日的潇洒,摆摆手求饶,“大晚上的火气这么大?”
“你还打不打。”面具下的宋晖沉声。他并没有收回剑,今晚就算多打两回合也没能熄灭他的火气。
剑道最忌心浮气躁,宋晖练这个也是为了修身养性,虽然时常被邹昊吐槽说这么年轻跟个老头儿一样,但他也依旧没改变过自己的想法,他就是需要定心。
刚刚他差点就要忘了攻击守则只想拿着剑胡乱戳刺。
“不打了不打了……”邹昊把外面的训练服脱了,这一层热得他浑身是汗难受得不行。一屁股直接坐在木地板上,邹昊饶有兴趣地看向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