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眼眶chaoshi,支吾道:“之前洗澡的时候,我老觉得身上洗不干净……”重遇恺凡过后,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聂祖安那件事,心里有Yin影。
钟恺凡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一颗心揪着,没好气地说:“细皮嫩rou的,哪儿洗不干净了?还不是你自己发神经,非要找不痛快。”说着,恺凡的气息变得急促,忍不住抬高声音:“你也不想想我看了是什么感受,从来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考虑考虑我!”
听着恺凡这样激烈的语气,阿远内疚地抱紧了他,服软道:“我知道了,往后一定改掉这个坏习惯。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钟恺凡梗着脖子不说话。
阿远就凑近了些,耐心地亲吻着恺凡,将他的怒气一点点平息了。
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钟恺凡有点心神荡漾,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手指探进阿远的睡衣下摆,那里一片温热。手腕放在他腰部,稍一用力,阿远便撞进自己怀里。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恺凡吻着阿远的耳垂,只见阿远微微闭着眼,面颊带了点酡红,喉咙处发出愉悦的声音。每当看着阿远这幅予取予求的模样,恺凡总是有种莫名的占有欲,只恨不得把阿远揉进自己的血rou。
下一秒,恺凡已经欺身而来,扣住阿远的手腕,渐渐与他十指相扣,枕头上被压出一道道褶皱。察觉到腰间的动作,阿远艰难地别开脸,他的下颚线十分流畅,双唇被吻得绯红,微微喘着气。
恺凡真是爱极了他每次受不了时蹙眉的模样,好像大雪初霁时分,从松树梢抖落而下的碎雪,蓬松而柔软,染着尘世间的shi气,缓缓坠落于皑皑积雪中,与大地亲吻拥抱。
“恺凡——”阿远如同浮木一般环住了他的腰身,朦胧中睁开眼,看见恺凡撑在自己上方,肩线坚实,肌rou线条流畅,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恺凡凑近了些,鬓角带着薄汗,压低声音喘气:“怎么了?”
“嗯……”阿远微微抬起下巴,咬紧了下唇,倒吸一口冷气,“有点疼。”
可能是太久没有这样亲密,阿远有点不习惯。
恺凡吻着他的眉眼,心间涌起一阵温柔的绞痛,如果放在从前,恺凡说不定要把他折腾到哭。
阿远的眼泪是恺凡心间那颗朱砂痣。只要是在床上,阿远越哭,恺凡越受用,仿佛这样能占有地更彻底一点。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舍不得阿远受一点伤,立刻停下了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他的情绪,甚至担心阿远联想起那些不好的经历。
良久,待他气息平复了些,恺凡让阿远稍稍侧过身。
直到恺凡的吻落到他的背脊上,清浅、温柔、充满疼爱,阿远彻底清醒了过来,无力地拽住床单,他还是有点怕,哑着嗓子喊:“恺凡——”
“是我。”恺凡用左手覆盖着那些凸凹不平的伤疤,另一只手以锁喉的姿势困住阿远,“你身上每一寸肌肤我都爱,阿远,无论发生什么,在我面前,你都不用觉得难为情。”
这番话彻底治愈了阿远,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忽然得到温柔的抚摸,他哽咽着,任凭委屈与崩溃一点点放大,直至哭得不能自已。
恺凡耐心地躺在他身后,以包围者的姿势将他圈在怀里,吻着他的后脖颈,“好了,别哭了。”
一听这话,阿远哭得更加理直气壮,“我哭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呜呜……”说着,他抽噎了两下,好像打了个嗝,有点透不过气来,接着,他又抬高了声音说:“你也不哄哄我!”
恺凡轻笑出声,顺水推舟道:“不是说跟我没关系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你刚刚说的。”
“我失忆了!我不管!”
恺凡叹着气,语气很温柔,“还来劲了?”
说是这么说,他却让阿远转过身来,与自己对视,瞧见他双眼通红,恺凡彻底心软了,耐心地问:“怎么哄啊,你教教我?”
阿远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
恺凡蹙眉,“别乱踢,小心你待会儿又得哭。”
这话只有他们俩才懂,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恺凡折腾到阿远落泪才肯罢休。倒不是恺凡真有多强势,而是阿远泪点低,动不动就哭鼻子,受点委屈都喊疼。
可是这么想着,从前那么怕疼的人,受了这么多苦,面对自己质问时岿然不动,脸上带着玉石俱焚的冷静。恺凡一想起来,就钻心地疼。
“行行行,哭吧哭吧,哭个够。”恺凡用食指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无可奈何地说道。
自己惯出来的祖宗,怎么着都得供着。
待阿远哭累了,眼看着阿远要把鼻涕拧在自己身上,恺凡用掌心抵着他的头,坚决不让他靠近,“干嘛?小狗?”
阿远笑嘻嘻地凑过来,躲开他的掌心,欠身从床头柜上扯出一张纸巾,胡乱擦着鼻涕,瓮声瓮气地说:“还说不嫌弃我!你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