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简单的放了几个凳子,五六个苗民像小学生一样,危襟正坐。台上的韩宇认真的审视着他们,一个接一个,表情严肃的像钦点大臣般,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其中一个说,“你,跟我讲,我,完全同意韩磊的做法。”
边上的众人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几个苗民都有点憷韩宇,脸上有些不安,被他点名的那名尤其害怕。
韩宇带来的几个人心吊得高高的,虽然觉得没啥希望,但还是忍不住抱着幻想。
四十多岁的大汉拧着眉头,拭探性的发出“#$%^&*……”
现场气氛凝重,看着韩宇瞬间铁青的脸,众苗民像面对老师期末考得不好的小学生,心止不住的往下掉,浑身发凉。
一天前,韩宇带着苗语翻译到瓦塔寨,重金把几个苗民哄来,告诉他们,要他们同意瓦洛老人留在市医院观察。
本来有翻译在,沟通挺好,几个苗民也都同意韩磊留下族长尸身的做法,但没想到网上舆情沸腾,韩磊受的委屈在韩宇这里,放大了百 倍不止。他怒了,决定要发个视频上网,不但要澄清韩磊,还要打击那些骂他弟弟的人。
他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认为自己很有当老师的天份,说是发发善心教会苗民学汉语,让苗民用汉语录好说明视频发上网。
韩宇先是乐呵呵的说,自己会是个有耐心爱心的老师,他们学会汉语也好,总不能一直依靠瓦洛老人。
然而,随着苗民一个接一个的失败,教了半天都没改善,韩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就像苗民烧饭用的大锅般黑。
几个苗民无辜又无措的用眼神交流。
要不是知道韩磊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助,他们早跑了。
他们不止害怕摄像头,更害怕韩宇的晚娘脸,虽然完全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可他们还是懂看脸色的。
明明之前韩医生那么好相处,为什么这个说是他哥哥的人却那么凶!
关键时刻,韩东箭步上前,一副谄媚相:“大少,现在时间那么紧,救二少要紧。咱们下回再教,录视频的事,就让他们用苗语解释,再配个翻译就好了。”
一旁得到暗示的翻译也马上应和道:“是啊,二少现在着急上火得根本顾不上他自己,您得赶紧处理这事,要不然卫生局连二少的执业证都注销就迟了。”
另外的几个下属也很识相,赶紧加油添醋的附和。
“真的学不会?”韩宇一天前的饱满的兴致早被磨光光了,现在只剩半点不甘心独自在强撑,多半也在摇摇欲坠了。
翻译:“一时半会,怕是不能。”
韩东:“还是二少的事要紧,不能担耽。”
韩宇怀疑的瞅了他一眼,见他面色不变,不像说假。
他背着手,踱着步子沉思了下,然后冷冷吩咐:“那个,叫什么莲的记者,让她在媒体界彻底消失!她不是让许主任当不成医生吗?那她,也不用当记者了。韩东,你懂做了?”
从小一块长大,韩宇很少会直呼其名,也很少不给谁留活路。
韩大少就是这样,跟孩子一样的脾气,但架不住他家世好,加上性格单纯,在富二代的圈子里,名声很好,那些世家公子抢着跟他做朋友,关系路子很多。
他平常不轻易找谁麻烦,生平唯二的爱好,是在自家的实验室里研制新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但一找起事来,就抓紧不放,没完没了。
属于那种三年不开张,开放吃三年的类型。
“明白。”看着韩祖宗Yin晴不定的脸,韩东提议道:“要不,去看看二少?”
韩宇无声的走了出去,从脸到背影都透着一种明晃晃的落寞。
外面花红柳绿,居然还有个小池子,水面波光粼粼,彼时阳光正好,折射的光线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那天弹钢琴时,小磊看着许天冬的样子,像在看他的整个世界。
许天冬,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要是平时他肯定是守着韩磊的,但现在有个以前一直忽略的问题困在心间,他想不明白,无端扰乱了他的心绪。
小磊真的需要我吗?
我做的,是他一直都喜欢的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在韩家,为何他一直戴着面具?从不曾真正敞开心扉?
他似乎没有真正信任过任何人,里面也包括自己。
自己这个哥哥,十七年了,在他心里,不知,是否有过,半分在意?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韩磊并没有像韩宇想的那样惨。他陪在重症室,利用职务便利,守着许天冬。
除了定时监测许天冬的身体情况和用手机发一些消息外,其它时间他都很安静,几乎是动也不动的状态。
就连市卫生局的人来找调查,他也爱搭不理,不知道不清楚,短短几句话敷衍了事。
秦雪知道消息,已经是好几天后。被父母亲放出来后第一时间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