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金黄的余晖,悄无声息笼罩着整个世界。
两个少年肩并肩走着,一如平常那样谈笑风生,走在回家的路上。
耳旁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仿佛永远停滞在那一天。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知道是在梦中,却仍无法控制急促的呼吸,一身血ye像被冰冻凝固了,整颗心脏更是被人紧紧拽住似的。
“这次奥林匹克竞赛你居然得了全国第一!能给哥哥留点活路吗?回到家老妈又该叨叨我了。”那张脸略微苦恼中又不自禁的带些骄傲。
还未来得及回应他,视线里赫然多了几道黑影,一言未发,朝着自己抓过来。
电光火石间,自己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那比自己大了许多的身子一直护着自己。眼睛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一时间拳打脚踢的声音充斥整个耳膜。
只听到哐叮一声,少年的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下一秒,自己被人粗暴的扯到一边,少年血淋淋的脸徒然出现在视线里,心像被醋泡着,泛着酸软。
哥哥,你快走!嘴巴张了张,没能发出声音来。
“这小子还挺硬气!”那道冷漠的声音说道。
“撤!”另一道Yin沉的声音道。
整片世界都是血红模糊,只剩倒在地上那少年的影子在眼前倒着晃。
脑子眩晕中自己拼命挣扎着,从未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的柔弱。
稍后,那个Yin郁的声音在耳畔冷冷说道:“乖,离他远一点,他才能安全。”
那声音,久久回荡在心底,令人不寒而栗。
一只修长纤细的,属于少年的稚嫩的手伸出去,徒劳的挣扎着,却最终什么都没能抓住。
哥哥……
砰!砰!砰!
“许主任!快起来!”
重重的敲门声伴随着急促的叫声击破梦中的画面,梦魇骤然化为一片虚无,韩磊倏的坐直身体,整个像刚被人从水中捞出似的,眼底还留着一抹来不及掩盖的悲伤。
旁边许天冬翻个身,揉了揉着眼睛,有些不满的嘟囔着什么。
“许主任,快起床!大瑶山洪水暴发了!”许天冬犹如病中惊坐起。
Cao!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果不其然屏幕黑乎乎的一片。
窗外的天空是沉郁的,看不出什么时辰。
噼噼啪啪!雨水急促的拍打着窗户,半个夜晚的平静后,伴随而来的竟是这般狂风骤雨。
一室静谧中,两人迅速换好衣服,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门外是急诊科护士长肖丽。
她微皱着眉头,“抢救室里来了几个急症重病患,刚才蒋局亲自打电话下了指示,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回伤员!”
三人边说边下楼,行色匆匆的踏入雨里,倾刻间,裤腿脚就shi了大半。
“具体说下重伤员的情况。”许天冬的脸色凝重起来,能让市卫生局长亲自发通知,看来情况会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祁天明,男,三十二岁……”
“刑侦二支队队长?!”对于这帮经常与穷凶极恶罪犯做斗争的公安队员,许天冬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是的!队员口诉他在水里救小孩时,不幸被飘过来的大树干撞到后脑,随后溺水半小时以上被众人救上来。现场急救的时候他还是有呼吸的,后脑出血量不多,已经紧急止血,转入我院后一直是休克状态,心衰合并呼衰,周围循环血量严重不足,他是AB血型,院内血库存量不足,已向红十字会请求调血。胡小池,男,七岁,祁天明救的那个孩子,溺水并发脑水肿,中间醒了一次,现在又再次陷入昏迷。林萍,女,二十九岁,怀孕七个月。胡小池的母亲,同样溺水,现在并发DIC,请来会诊的妇产科严主任还在路上。林飞翔,男,三十一岁,腿部严重割裂伤,可能划到大动脉了,血止不住,我们要送他到手术室,可他不愿意配合治疗!”
林飞翔,刑侦二支队的副队长。许天冬摩挲着下巴,自己的急诊科该不会已经被这魔王拆得差不多了吧。
三人说话间就到了急诊科,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行色匆匆又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周围是一张张忧虑又饱含焦燥的脸庞。
“血压70/40毫米汞柱,心跳50次/分!”
“金医生,患者血氧饱和度又往下掉了!”
急救室里不断传来的声音让众人更加不安了,空气里的凝重紧张不断漫延开来。
许天冬一出现,一个女记者握着话筒冲过来堵住了他,“许主任,据闻这次受伤的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请问他的伤情如何?是否有抢救回来的可能性!对于这次山洪,你们医院打算如何应对?……”
许天冬斜睨了一眼旁边的摄像机,抿紧了嘴唇,不置一词。
这**的记者,鼻子总是像狗一样灵敏,文笔又毒辣,稍不注意就会吃亏。
一个浑身散着冲鼻的血腥味的男人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