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大楼里,仍然是挤挤攘攘的一片。处置室里,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医生正专注的清洗着一个小孩的脚。
小孩约摸三岁,胖乎乎的手和脚,小脚丫黑乎乎的,混合着血迹。小脚被玻璃扎到,碎掉的玻璃屑很难清理,女医生一擦得重点,孩子不会表达,就疼得哭唧唧。
外面闹哄哄的一片,里面又是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药水味混杂在一起,耳旁又是小孩哼哼声,一切令人浮燥不已。
“不要哭了!”女医生略带不耐的训斥,额头急出的汗把发稍都浸shi了。
男家长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耐着性子说:“孩子小,医生你就轻点撒。”
女医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冷着脸说,“这碎掉的玻璃屑都扎到脚缝间去了,又细又透明,你说得容易,怎么个轻法?我该怎么弄才叫轻?”
男家长一听更不乐意了,黑了脸:“你是医生,这都看不成,是不是经验不够撒!”
“怎么就不够了?”
“够的话你洗了一个多小时,孩子哭半天!”
“那么难洗,你是瞎了看不见的吗?!”
“我不瞎,我看,是你瞎!”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不甘示弱的吵了起来,护士在旁边干着急,连声道:“覃医生,你们别吵了。”
“我看你就是欠教训!”男家长气得手扬了起来。
咔嗒!门外探进来一张带着口罩的脸,眼睛亮亮的,“请问,这是处置室吗?”
看他穿着白大褂,男家长连忙放下手,暂时忘记要打人的事,“医生,快帮我看看我家宝宝,这破医生根本不懂处理!”
女医生正想理论,却看到那人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被他清彻的目光看着,她不自觉的怔住了。
待他进来,看了看伤口,评估道:“是挺棘手的。覃医生忙一天了,也累了,这孩子交给我了,你先去休息。”
“可,这是我的病人,首诊负责制!”女医生覃艺嘟囔道。
“没关系,现在是特殊时期,暂时忘记首诊负责制吧。我保证,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覃艺红着脸问,他长得可真好看。
“韩磊。”
女医生走后,他并不急着处理伤口,而是装做很用力的掏了掏白大褂的口袋,拿出了一块包装得很Jing美的巧克力。
“这是我变出来的。”他边说边不经意的瞄了孩子一眼,才三岁的小孩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眼里装着的渴望,满到溢出来了。
“那么,你想吃吗?”小孩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要哭的事情了,听他这么说,胖乎乎的小手都朝他使劲伸过来!
“我的糖只有勇敢的小孩才可以吃,你会勇敢吗?”
“格格,鹅,会!”小家伙使劲点头,用不太标准的发音回答着。
韩磊很干脆的把糖拆了,直接塞进那小家伙的嘴里。
这回在清洗的时候,小家伙嘴里含着东西,也不知是吃人嘴软不好意思,还是真的不疼了,反正是一声也没哼哼。
韩磊让旁边站着的护士帮自己,把那个小小的脚趾拉开一点,戴着手套拿着镊子再去找碎玻璃。
他目光专注,好像在寻找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手上稳稳的夹出一颗又一颗的细小碎屑来。
等他夹完,护士数了数,好家伙,有十几个那么多呢。
夹完他停了下,夸了句,“小家伙,你很勇敢哦。”
小孩得意的抬起头,嘴里吐字不清,“担然!”
看来,他的恐惧和害怕,已经被一块小小的巧克力牢牢的战胜了。
棉球,轻轻擦洗着伤口,身处在一片的血污中,口鼻里全是刺鼻难闻的味道,韩磊却浑然不觉的拿出缝合针,飞快的穿针引线,接着开始弯着腰缝合。明明是缝合皮肤,但那一针一线来回之间,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在雕刻一件很珍贵的艺术品。持针钳的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一直稳稳当当的,他的目光深邃,神情坚毅,连处置室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自知。
洗完澡来上班的许天冬默默看着韩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远处的护士注射室里,两个戴着口罩的护士低声交流着。
“我们医院刚来了一个贼好看的医生!”护士甲说。
“我知道,刚才我还把今天防自己低血糖的巧克力送给他了,他居然收下了!还对我笑了下,天啊,心都要被他笑得化掉了,心跳一直 在加速,控制不了自己啦。爱上了!”护士乙脸上笑开了花。
“胡说!你之前明明说最爱的是许主任!”
“这次真不改了。重点是,他收了我的巧克力!许主任,从,来,不,收,我,的,礼物!”想想就好气哦。
“嗯,有病人叫,我换药水去了。”护士甲心说:你最好关冰柜里冷静冷静,本系统一直僧多粥少,不!是女多男少,哪能轮得上你。
不过呢,能有帅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