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帐外一声低沉的呼唤使得内室嬉笑戛然而止。
“子时下属在据此十里外溪涧中发现一人,推测为燕河太守梁大人。已在押解回营途中”
“梁鸿?他不是死了吗?”召侑从榻上一跃而起,掀开帐门大步跨出。来人是子时亲兵,没有把握他不会派此人来报。“去通知林大帅,怎么对孤说的就怎么对大帅说。通知寅时,梁鸿的妻小家眷,加派人手看管,切不可出现意外。”
“是”
“梁鸿的家眷?”召修闻声而来“何必牵扯无辜之人。”难道召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幕?
“无辜?我也是无辜之人啊。”他转身把召修推进帐中“你要想想我们要怎么去应付林大将军吧。”
我们?召侑脱口而出的字眼。对啊,是我们呢。
……
主帅大帐中一片肃然,林翊居右,召侑居左。瑾侯召修,鸣虎骑司马陈辰侍立。
“抬头”
回应召侑的是死一般的静。
“虎虎最喜欢燕河蒸糕了,为此孤可专门着东宫的庖厨伺候小公子呢。”召侑随意打量着面前的人——蓬头垢面,一身粗布早已被荆棘划破。看样子还是Jing心准备之后才出的城。
听到这一句,梁鸿抬起头,眼里写满了惊恐“殿下,殿下恕罪……”虎虎是他外室所生之子,寄养在普通村妇之家,连正室与长子梁顾都不知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居然,居然被太子找到了,这是天要亡我吗?
而林翊,只是冷眼旁观。
“说吧,知道多少。”
“臣,臣是真守不住燕河啊”他匍匐在地上,泣不成声。三万燕河子民,那是他的百姓,那是鲜活的生命!
“孤还以为,你把自己的良心吃了。孤想知道,谁让你守不住的,还指点你出城的路径。”
那山间小路,是猎户口耳相传的密道。梁鸿两年前才赴燕河为太守,再体察民情也体恤不到这深山老林之中。
“是安烈有城中布防图,兵力阵势他都了然。”梁鸿的声音在颤抖,这只是一种推测。若非如此,修了二十年的防御工事,怎么会败得一塌涂地。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鲜血从梁鸿嘴边溢出,听到了那句断断续续的呻yin“求殿下放过梁顾,留我一条血脉。”
再然后,就是一具尸体,还留有一丝余温。
“出来吧。”林翊向屏风后唤到。
“大帅,我父亲一定是受人指使,求大帅明察。”出现的少年眼里闪着泪花,却没有过多的悲切。他只是跪在那里,低头看着父亲的尸首:“我没想到会父亲为了那个人会这样。”
“从今日起,为本帅亲兵。”
“是”
“陈辰,带他下去吧。本帅有话对太子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