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要与林将军争执,才刚出京城。”召修看着跳动的火苗,即将面对战争,面对死亡,他却有别样的安定之感。
召侑惬意的趴在软榻之上“我也想示好啊,他不领情。你不都听见了吗。”不断蹭着榻上狐裘的召侑抬起了头,映照在火红光芒下的召修,一身戎装却透出掩映不住的清秀。想起初见时的光景,召侑不禁笑了。
“又想起什么乐事了,这般开心。”一个运筹帷幄,冷酷无情的太子;一个戏谑无度,贪吃贪玩的太子。这宫里的御医怎么也不来个看看。
“沙盘布阵,若赢了我,便告诉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召修面前,召侑已省去了孤这个称呼,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呢。“坐过来呗,在那里围着火炉久了,仔细晚间冻着。”他拍拍身边一小块儿空当,向召修招手“来嘛来嘛。”
召修依言走近,却见得召侑猛然扑了上来,搂住自己“我都求了你半年了,原谅我呗。让人知道他们的太子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家,还不落得一世笑柄。”
“哼”既不堪回首,为何又用要提起。召修甩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站起身来。
“这是最后一次,你听也罢不听也罢!”召侑收起慵懒的姿势,正坐在软榻中央,盯着召修道“国死我亡,不灭图炉,西楚就是我召侑成仁之地。”
从左屯卫军哗变事件到现在,整整半年了。
召侑自知失仪,伤了召修。虽然两人都有意不提及此事,他却时时与召修逗笑,期许得到这个堂弟的原谅。
召侑再高傲,再目中无人,也不会把大辛皇族的尊严踩在脚下而无动于衷。
他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召修,看到堂弟的笑容便像个得了蜜糖的孩子,会偷偷乐上好久。原以为此事会和时光一起从记忆中溜走,却发现它被凝固在时间的井口,想忘记都是一种奢侈。
况且他们二人自己,夹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利害关系。
只是,战场就在前方,进得触手可及,耳畔已经听得那些冤魂的哀嚎。
道歉也罢,忏悔也罢,最后一次了。
“若让他们知道,他们心中如神祗般存在的太子说了这样丧气的话,才会落得一世笑柄。”召修还是坐下了,坐在召侑身边。纵观整个大辛,他怕是离太子最近的人了。他凑到召侑脸旁“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你保证以后不提,就原谅你了。”
“我保证”召侑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的仰起头“大辛太子召侑,在此起誓:从此之后,绝不再犯!”
“稚儿难缠!最是没意思。”
“瑾侯还颇懂得些市井道理啊。“
“本是不懂,烦扰殿下言传身教,自然懂得了。”
“混说,怎生比清饶还赖皮!”
“放手,殿下说不过也不能毁了君子之道。”
“吾本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