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郡王府上出的那起不幸的事儿,小村曙嗣的乡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是在背后说说。因为一向仁厚的郡王爷在那之后病了足足有一个月。
开春之后,郡王府的少主人带着他的少君们回去了七情都。
郡王府一下子就冷落了下来。大总管离的脸上挂着冰碴。乡民即便是想上去问个安也不敢了。
另外一头的御座王北辰·律前脚一跨进清都,后脚就被人拦截在半道上。
拦他的人不是御主九灯。这比预期的要好那么一点。风·流暗自松了口气,北辰的眉毛却拧到了一起。
皇子建德在这一辈的兄弟里排行第二。管的是国家安全局的事。他很不客气地拦住了北辰,问道,“伯父可知道我派去曙嗣的捷豹少了两个人?”
北辰无辜地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建德往曙嗣派了安全营的人。至于少没有少人,他更加是莫不着头脑了。
“这两个是专门负责那位御座王的安全的。同去的人只在外面接应。可是他们回来报告说无缘无故那两个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建德盯着北辰一点都不肯放过。
也许被毁尸灭迹了。
北辰心里暗叹。断如果想要那些人死不见尸的话应该不难。
建德见北辰低头沉思,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回来的人说婚礼之前收到里面传来的在村北待命的信号,估摸着出了什么事。结果在曙嗣的北边吹了半天冷风,愣是没有见到半点风吹草动。直到里面出了事,派去的人才顶着突发事件酌情侦办的借口摸进了郡王府。当然,原本应该在里面照应的两个人肯定是遍寻不着的。
建德大着胆子去拦截刚回清都的北辰,原本是想诈他一诈的。现在看北辰的样子,却好像是真的不知情。
看着建德气急败坏的样子,北辰能做出的猜测就是文惠帝暗中给他施压了。他拍了拍建德的肩膀,道,“莫急。我马上去见父亲。不管是什么事,还有我们在。”
也不管建德被他说得愣在原地,北辰一阵风似地奔去了御主九灯住的燕园。
凡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时,文惠帝总是会跑燕园去。
结果不出北辰所料,他刚踏进园子就看到了和息殿的领班嬷嬷女槐站在廊下。
看到北辰来了,她急忙喊了一声打起了门帘。
九灯坐在文惠帝的对面拿着一枚玉璧正在赏玩。北辰难得地在文惠帝面前恭顺了一回,走过去躬身道了一句,“父亲。敬德回来了。”
女槐站在门外不时担忧着北辰这一进去会不会又冲撞了今天心情奇坏的文惠帝。
不过,任是她尖了耳朵去听,也只是模模糊糊听到几声和气的说话。没有火药味儿。
至于,室内的三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那恐怕除了当事人就无人知晓了。
鉴于三天以后从御主轩明那里赏赐下给娘家的是一份Jing致糕点,聪明的清都家臣权氏子弟都暗自松了口气。当家的权·澄立刻派了心腹给远在七情都的自家侄儿也捎带上了一份。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这是陛下的洪恩,要感恩戴德地领受着。”
当这糕点终于吃进权·修宜的嘴巴时,他不禁有点悲喜交集。
断就坐在他的腿上,两眼冒火地盯着他手里的那块糕点。无奈,喉咙里的伤并不允许他吃这种东西。如果他的神志还像结婚那天那么清醒,不,或者只要像以前在七情都时一样,那么权敢断定他一定会扑过来抢走。
或者是受了第一眼的影响,断醒过来后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认定了第一眼看到的权·修宜。吃饭要权·修宜喂,穿衣服也要权·修宜帮忙,甚至是去解个手方便一下都要权·修宜效劳。否则下人们就得忙着帮他洗衣服了。
权·修宜用了很多种办法,试了很多遍,最终确信这个大难不死醒过来的断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智力。
送走北辰·律之后,临德把他叫进房里。话只有一句。
“他救了我们全家,你必须对他好。”
是的。不管权家是否是因为断才卷进这场危机当中去的,总之结果是断救了他们。如果不是权·修宜,也会有另外那么一个人被清都牺牲掉。因为是权·修宜,所以断改变了初衷,反过来救了他们。
暖儿并不知情,但他的聪颖告知他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他缄默了躲在一边,只看不说。
子见是有点不解。但是,那人都这样了,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呢?冷眼看着权对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反而可怜起断来。
子归猜出了一些什么。因为他认识的那个断向他透露过些许回忆。这让他万般难受。在权第七次到他房里来唉声叹息地诉说断还没有醒来时,他蓦然张开了眼睛。他对着权·修宜一顿臭骂,“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还不过去守着。”
刚才还一脸沮丧的权·修宜乍然看到他张开眼睛当然是好一阵惊喜。于是这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肌rou都失控了。
现在全家人都回到了七情都。清都那边的警报算是解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