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是谁?!快放开我!”一位长着剑眉星目,英气十足的男子被绑在伤痕累累的木架上。
由于被禁锢而脸泛愠色,长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倒还算整洁,大概是被关进这个Yin暗chaoshi的牢房不久吧。
这里四处放着的各自刑具,不远处立着的一个发出“咋咋”声的燃烧着火盆,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投进一丝外界的阳光,出口的铁门上的一个小暗格和门外守着的两个守卫,都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和强烈的厌恶感。
他拼命地反抗着,可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他嘶哑着声音,不仅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现在很痛苦——他不知道他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冷然的紫衣女子救了他以后又要把他送到这个可怕的鬼地方来受罪,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中了那么严重的毒、身上为什么会带着伤,他更不知道他个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梦里的不断伸出手向他求救的模糊身影曾经在他的生命中占了多大的分量——他,失忆了。
唯有一样东西,是他可以让他的心灵作为依靠的——那个荡漾在胸前的指头般大的虽然只有半边但是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的玫瑰色坠子。
没有人能从他这里夺走他,这是他最可能寻找过去的自己的线索和凭证。他深切地感到,这个坠子与出现在他的梦里的那个身影有着不一般的联系,那个凄然地发出求救的弱小的身影。
生了一些锈迹的铁门被推开了,扯出一阵令人骨颤的吱吱声,犹如一声声jian邪的笑声。
“放他下来吧。”那位依然身穿绛紫色衣服的,依然那么冷漠无情的女子吩咐道。她望着萧影,说:“请跟我来,带你去见一个人!”
萧影从木架上跳下来,显然,袁瑛给他找的大夫不是混的,才过了不多久,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他的武功一时之间还为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本来袁瑛没有杀他而带着他治病已经是出乎她自己的意料了,谁知当她发现萧影失忆了的时候竟然连废除萧影的武功这一决定也打消了,她不知道她改变的做法是否会被蓝陇责备,但是她也不知道处于何种力量的驱使——她觉得她必须带现在这个样子的萧影去见蓝陇。
而流缘,暂时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当他再出现的时候,流缘、蓝陇,和萧影必定是最后一次相遇了。她心里有着这样强烈的预感——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做出了结,他们之间的羁绊不会再缠绕多久了。
这是她对蓝陇的一种报复吗?还是对流缘的报复?——抑或,是对自己的报复?
“去哪?我要见的人是谁?”萧影对袁瑛说。袁瑛没有回答他的话。其实他也预料到了,但是眼前这个女子,这个救了他又抓了她的女子,他内心深处时时显出不能接近她的警惕之声,但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认识的也只有她了,所有,他才问了她,尽管她没有回答他。
端着茶杯的手轻轻地搁在石桌上,目光放远地注视着遥远的阳光交集之处。当他从袁瑛的口中得知萧影失忆的消息,惊讶之余,没有选择去牢房里好好“招呼”一下老朋友,而是让袁瑛把萧影带到这里。
自从那次流缘回来然后又再次离他而去(是想要自杀然后又逃跑),他无故地喜欢上这个被池塘环绕着的院子,仅仅是宏大的蓝府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小院子——也许是因为他曾经在这里,看到他的缘儿快乐地发声欢笑过。
……
“对不起,大少爷,我……我错了。不过,我还有事要向您禀报:我治好了萧影的伤,但是他,失忆了。他不记得他和流缘表少爷的过去,不记得他和您的恩恩怨怨,不记得他为何会受伤,甚至连他自己的名字和家人都全然忘却了。据我观察,他并不是装的,而是真正地失忆了……”
“那,你把他带过来吧。”蓝陇扬起眉毛,饶有兴趣地暗自轻笑了一下。“还有你,退下吧,叫别的人重新端过一些茶点过来。”
那位惊魂未定的年轻丫鬟恍惚中听到蓝陇无比仁慈的话,于是颤抖地站起来,可是双脚仍未能站稳,半跌半走地托着刚拾起来的盘子匆匆地离去了。
……
“大少爷,他到了。”袁瑛向蓝陇禀告后,便退了下去。
萧影侧着脸,瞄了瞄整个院子里唯一的一个坐在前面的藤椅上背对着他的人,说:“你是谁?”
蓝陇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我叫,蓝陇。你真的忘了吗?”
听到“蓝陇”这个名字,萧影的脑海里腾出一团黑雾,他知道,他以前肯定是认识这个人的,只是,他对他好像并不友善。
“我不记得了,所以,请你告诉我,我是谁,和我的过去。”
“那么,流缘呢,你也忘了吗?”蓝陇站起来,转过身去,直视着萧影的眼睛。
萧影对“流缘”的名字是真的没有印象,他摇了摇头,疑惑为什么蓝陇认定自己会想起流缘这个人。
蓝陇对得到的答案似乎不满意,便又问到:“五月呢?萧影,你记得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