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潇觉得自己十分格格不入。
钱都是他在花,但他知道自己一副加了防护罩的态势,的确和玲珑阁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不难受,反正本就没目的,要说为什么在这里,也是为了那几个得力部下。
得力归得力,长期浸yIn军队带上的不良风气也是有的。
比如,好花天酒地。
他不像四大将军中的其他几个,公玉将军爱护下属,稳打稳扎,深得人心。他恰好相反,只要不是反了规矩,他一概都是任之由之,有什么私宴,庆功宴,他都是独自坐着。
大家都说他独善其身,自律的很。
倒也没有完全说错。
除了将军,军士,他们这些军营为家的,还是人。
他无法掐断他们的欲望,要是他们没有分寸,那他也无话可说,如若珍惜这层身份,自会进退有度,他没什么好督促的。
当然,也不会昏聩无度,他向来珍惜将军这个头衔,几乎没有出过错。
这起到了约束作用,也有部下会私下说他,骄傲的很沉默,连看管都懒得做,这也是一种蔑视。所以一直以来倒也没出现什么丢了他正东军营颜面的人。
如此,他也不该来这里,东部最近天气异常连日大雨,好多河道都变了样,他们不得不搬迁军营,又恰逢六帝即位,于是他便带了几个副将回皇城。这几个副将都是不安分的腿子。人都不坏,对他也恭敬。其中有一个还总是拿他说笑。
其实他一点都不生气,相反的还有些满意。
他安于孤独,不代表癖好孤独。被人以不同的方式接纳是件幸事。
由于在皇城,这几个副将又是喝了酒就会乱晃得人,有一次不就有一个晃到了荒郊野外,还掉进了沟壑里,差点英年早逝。
所以他跟来了。
“寇将军,来喝一杯吧。”
爱说笑他的那个,脱了衣服,朝他招手着。脸上是酣畅灌酒后的细汗和红云。
坐在屋角,独自闭目养神,也挺好。
一身戎装,连腰带都裹得好好地他,怎么看都像是来扫兴的。
他睁开眼,望过去,还是说出扫兴的话。
“我不喜酒。”
“哈哈!”
招呼他的是个出了名的豪爽粗犷。想来是以为他顾及将军体面,不好意思。
端了酒过来,用撕过烤鸡的油手在他肩上轻拍个不停。
“寇将军,你看我们也看了很久了,不是想喝酒不好开口吗,没啥,我来敬你。”
其他几个在作陪的小倌脸上抓了一把,扭身对着他们,振臂附和。
寇潇还是那般靠在椅子里的模样。
“酒快没了,我去叫人添。”
说着起身,扔下他们,径直走了。
余下的几个看惯了他这副不同于生人勿进那种戾气浓烈的孤僻样子,倒也不恼。
将军毕竟是将军,寇潇一手惯于近身厮杀,耍的犹如天女散花的弯刀绝技足够降服他们,更别说他那大敌当前还能自顾自沐浴发呆的强大镇静气度。
能在一年中顶替前一位退位的老将军成为四将军之一,不是靠皇帝一纸诏书就行,也得军营中所有人也要尊称他一声将军。
寇潇平日并不管他们,他们自由的很,倒也反倒比那些规矩严苛的军营更安宁,许是大家不需要太过约束,玩的尽兴,又被将军这么无视,反而自律起来。
寇潇看着清淡无味,其实私底下却是大家闲谈必谈的话题之一,甚至超过了女人男人的话题地位。
真有对他暗暗钦佩的,甚至就如追求者一般,把他的过去翻了个底朝天。
得知他五岁便是十八般武器都能耍上不少于十招,十岁便是饱览了几本兵法名书,十五岁初入军营便立了战功,父亲就是当今东洲倚重的寇御察时,对他多了一份敬畏。
寇潇并不知这些,他也从不去注意,亲自走到院廊口找了个等候召唤的少年,说了再来一壶酒,掏出一些碎银递上后,头也没回的就走。
少年喜滋滋的去了,他往回走的时候,耳畔就听到了一些异响,身为军人,对于异于四周环境的响动尤其在意,这几乎成了按进血ye里的机能。
依声走过去,在不打扰到旁人的距离处站定,静静地看。
那屋子位置并不好,那几个副将和身旁小倌调笑的时候,他领会到了这种地方的潜在章法。
这种安排,显然,这个客人已经被划归为没油水的一类,对待他们,不会怠慢,但绝不会热忱。
屋门开着,地上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男倌,模样不难看,只是那穿着和他们屋子里坐着的质地差别不小,想来是个失宠的。
听他们一来二往后,寇潇大致理清,那个客人不喜欢男倌,却又没有钱结账。
那个作为客人的男人,微微锁着眉,直视着那些少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怒火,但脸上并没有多少表现。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