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只是去找高人研制对抗瘟疫的药物?”
金元霸眉峰高高挑起,显然不信。他大老爷似的坐在衙门内,支着下巴脚搭在桌案,气势万分的张狂,堂下跪了一地的人。
“是的。”风历行面无表情答。
“那高人叫什么名字?是何身份?”
“不过是隐居世外的大夫,我已答应他守口如瓶。”风历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又说:“此乃治疗瘟疫的药方,经我亲身试验,疗效显著。”
金元霸对此毫无不感兴趣,不冷不热地道:“那好,若此药无效,冰涯王就以死谢罪吧。”
林安在堂下听了他们的对话,脸色变了又变,想不通这男人是何来头,一句话断定风历行的生死。
离开衙门后风历行抬头看看天,灰霾一片。
他已察觉到金元霸的杀意,处境岌岌可危。
罗汉提着老母鸡进了厨房,放血拔毛,折腾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两菜一汤就做好了。当他端着饭菜进屋,看到空无一人时,顿时傻眼。
风历行清早出门前还交代他看好笙歌,这下麻烦大了。
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淮城里稍微恢复了人气,好些店铺已开门做生意了。
笙歌醒来后见不到人,所以就溜出门了。他打着赤脚,身穿单薄的底衫,如游魂般在城里游荡着。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笙歌停在糖水铺前问。
老板看了他两眼,挥着汤勺说:“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笙歌无法,唯有离去,听到身后的人呸了一口,骂:“哪来的傻子!”
他又漫无目的晃了好一阵,累了,就找个台阶坐下,抱着膝盖发呆,毫不知自己早被人盯上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笙歌循声抬头望去,立在面前是个高大的男人,身披斗篷,有金色的眼珠。
笙歌防备地看着他,闷声闷气说:“肚子好饿,我又不知该去哪。”
金元霸强行将他带到酒楼里,要了个僻静的雅座,点了一桌的菜,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快吃。”
笙歌是饿极了,也不跟他客气,捧起碗就狼吞虎咽。
直到他打了个饱嗝,见到对面的男人连筷子都没动过,不由问:“你不吃吗?”
金元霸摇头,金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笙歌被看得头皮发麻,吞吞口水:“我可没钱结账……”
金元霸不语,拉着他离开酒楼,自会有人善后。
“这是要去哪?”
“随便你。”
笙歌狐疑地看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好奇怪,这人真是忒奇怪了。
小小的一坨麦芽糖,凝结在竹签上,被拉出了各种各样的造型,有人物和动物的,连马车和船只的形态都有。
笙歌蹲在摊档前好奇研究,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真甜。
摊档的老板不乐意了,怒骂:“什么人啊!一点家教也没有……”
金元霸丢出一锭银两,沉下脸盯着老板,后者自动消音。
“我想要那个。”笙歌扯住金元霸的袖子。
他看上了摊档最大的麦芽糖,一条要两手才抱得起来的金鱼。
老板立马换上了笑脸,热络地说:“客官是外地人吧,这金鱼是非卖品,只有用射中了轮盘上的红杠才可以带走。”
一小条红线,轮盘转动起来就看不清了。
笙歌投了几枚飞镖,白白送了好些钱给老板,他扁嘴,望着金鱼郁郁寡欢。
金元霸吐了口气,将手一伸:“拿来。”
笙歌连忙将飞镖递上,看他微微眯眼,一击即中,顿时满脸都是崇拜。尔后,他一边舔着鱼尾巴一边继续游荡,心想这人怪是怪了点,可还算不赖。
杨柳依依,小船飘飘。
笙歌将麦芽糖做的金鱼放在船尾,惬意地伸个懒腰。虽然他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但看着眼前粼粼碧水夏荷青青,嗅着藕花的香,似乎也不是那么烦恼了。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男人的轻语随波荡漾,像是对他说,又像自言自语。
岸边柳树下,风历行紧握拳头,神态凶恶得仿佛想吃人。
罗汉站在他身后,垂头不敢吭声。发现笙歌不见后,他立即向风历行禀告,然后两人足足找了半天,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风过,吹动了荷叶,亦掀下了金元霸的斗篷。
笙歌看着他头上那一双黑色的尖角,经过方才的相处,他虽惊讶但却不惊怕。
“你是人吗?”笙歌小声问。
“吾乃青龙神。”
“神?”笙歌相信了他的话,若是妖怪早把自己给吃了,哪能还陪他划船,于是指着他头顶的角问:“长出来的时候会不会疼?我可以摸摸看吗?”
金元霸无语,将脸偏到一边,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