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林逗留了三日,容华狩猎,清艳一直伴在容华身侧,一袭红衣,乌发拂面,倾城的绝色在山野中绝了俗气,马上扬鞭的风姿,即使是九五之尊,后宫三千的容华,也禁不住屏息。
黄昏时,清艳敛眉,低笑,很是欣然。
“华弃国事于不顾,能陪我来山野巡猎,我很尽兴。”
“清艳尽兴就好,国事算什么,社稷算什么,只要清艳高兴,我愿效仿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乱了这天下。”
“华,别说了,不吉祥。”
清艳伸手,掩住了容华的唇。
清艳眼含不忍,清艳是逢场作戏的高手,又一心在莫忘机身上,但十年的陪王伴架,十年的交颈而眠,清艳自认心硬,自认不会移情,却还是为容华的痴情乱了阵。
但,也只是乱了阵而已,清艳不会改变初衷,更不会为了容华,做有损于莫忘机的事。
“华,回朝吧。”
清艳执起容华的手,让容华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脸,面上红晕微浮,轻轻的说道,“华,我,想你了。”
“清艳……”
容华又惊又喜,这床底之事,从来都是他低声下气,清艳主动求欢,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此刻清艳似是羞怯,似是期翼的神色,更让容华心动不已。
容华激动的打横抱起了清艳,哈哈大笑。
“好,回朝!”
容华不知道,清艳主动求欢,不过是为了探听消息,吹吹枕边风。
这几日,莫忘机飞鸽传书与清艳,让清艳别因为素年的事和苏渐墨过不去,并说,苏渐墨已入朝,但官职不高,让清艳想想办法,帮苏渐墨立功也好,帮苏渐墨劝谏容华也好,总之,要让苏渐墨扶摇直上。
至于为何要帮苏渐墨,莫忘机没说。
入夜时分,容华和清艳携手回了宫,红烛泣泪,一夜笙歌,月落中天时容华抱着薄汗淋漓,喘息微微的清艳,在清艳额上烙下一吻,方才沉沉睡去,清艳却强自半眯着眼,前尘如chao,往事如烟,一一掠过脑海。
十年前,容华便为清艳在后宫偏僻,宁静的角落,特地建了处幽静的小宫殿,冠清艳之名,还悉心吩咐妃嫔,太监,禁卫,宫人,外臣,无事一律不准靠近,更不准扰了清艳的生活,在森严的皇宫中,许了清艳方寸的清幽之地。
容华宠清艳过盛,后宫妃嫔心中忧切,唯恐清艳有野心,为了独霸容华,会向她们下毒手,故而后宫人心惶惶,有子嗣的,甚至还担心清艳为男儿身,因不能生育生了嫉恨,会害了她们的孩子。
——而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了妃嫔们的担忧,不是杯弓蛇影,杞人忧天。
容华竟然因一男宠而冷落了后宫,疏离了朝政,群臣都扼腕不已,因而开国元老,当时权倾朝野的大司马公孙樵觐见,直言清艳是狐媚惑主,扰乱朝纲,并联名了文武百官,在大殿外长跪不起。
“废男宠,清君侧!”
大殿外,数百官员齐声琅琅,声入云霄,气势迫人。
“皇上的皇嗣不多,为了万代基业,不可专宠了一男子,皇上还年轻,玩心可有,但凡事当以朝政为先,先帝给了微臣摄政之权,微臣绝不能看着皇上一错再错,请皇上下旨,废了那男子。”
大殿内,公孙樵紫衣而立,手执象牙笏,拱起双手,身却踏上了龙椅下的高台,说是劝谏,却更像是威胁。
当时,公孙樵在朝中威信颇大,而虽在位十三年,却才十八岁的容华,几乎被公孙樵处处打压,公孙樵以为容华会被殿外的官员长跪吓到,被他的气势吓到,顺从的下旨废了清艳。
却不料,容华悠悠站起,挥了挥手,让披甲戴盔的禁卫杀出大殿,先将带头的官员斩了首,杀鸡儆猴,后又派太监假意安抚,先兵后礼,恩威并施,数百官员皆惊惧不已,不消半刻,便撤了个无影无踪。
而容华,则淡淡一笑,定定的看着公孙樵。
“公孙叔叔,朕敬称您一声叔叔,但您也不用太托大了,先帝已薨,现在是朕的天下,您,还是不要来指手画脚的好。”
“清艳的事儿,朕自有打算,叔叔您年纪也不小了,告老还乡吧。”
容华笑的风轻云淡。
公孙樵面色微变,有些失落的看着容华,五岁上位,由他兢兢业业辅佐至今的小太子容华,现在成了一言九鼎的君王,早已不复当年的懵懂未知了。
公孙樵既欣慰,又落寞,终于黯然离去。
容华敢这么做,是因为算定了公孙樵死忠于大楚,绝对不会做有损大楚的事,公孙樵自此,也确实安心退隐于市,闭门谢客,绝了往日交好的官员,再不管朝政之事。
而清艳,因不愿与不爱的容华朝夕相处,便假作因这事伤神,告诉容华,公孙樵说的不错,他是男子,不能生育,且身份低微,却狐媚惑主,根本不配容华的专宠,更不容于后宫。
容华劝不住,只能任由清艳离宫,在长安开了‘向醉楼’。
十年后,当年的风云早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