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霉的轿夫一醒过来,果然就受了惊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要干什么?”
——戚凤手里的刀亮闪闪的,离他的鼻子不到一寸。一睁眼睛看到这个,换了谁都会受惊吓。
“只要你老实回答问题,我们是不干什么的。”戚凤慢悠悠地把刀尖从他脸上滑过,“如果不老实……”
我深信桐庄所有“逼供”债主的打手都是他教出来的。比起当初威胁我那个大汉,戚凤显得更老练,更Yin沉,更狰狞!
“你你,你们到底是谁啊?”轿夫开始哆嗦了。
戚凤毫不理会,径自道:“第一个问题,瑞歌晚上到付园做什么?见谁?”
“她……”轿夫显然一惊,略一迟疑,摇头,“我没见过瑞歌姑娘啊?大爷你是不是……唉哟!”
他的肋骨被戚凤用刀柄一撞,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不老实,把你耳朵割下来!”
“哎呀别割别割……饶命啊!小的说!说!”他惊恐万状地看着刀子从耳朵慢慢移开,抵在胸前,“瑞……瑞歌姑娘确实由小的们接到府上……至于见了谁……小的确实不知,总管大人只吩咐此事不得泄露出去。”
见戚凤只把玩着刀不说话,他又小心地道:“瑞歌姑娘每次来都抱着琵琶,小人想应该是给老爷弹奏吧。”
“瑞歌来的时候,叶和是不是也在你府上?”
“这……好像没有。叶公子总是白天来拜望的。”
戚凤又问:“瑞歌从什么时候起去的付园?去了多久?”
“小、小人算算……是上个月初二,一直到……廿五……”
廿五!我猛地一震!廿六正是她失约的日子,而第二天就是案发之日!我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襟,“说!瑞歌到底为什么去付园?他们对瑞歌做了什么?”
他被我摇晃得喘不上气,害怕地一个劲摇头:“小、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等等,”戚凤制止了我,沉声对他道,“你再好好想想。”
“是……是是……”他一迭声地应着,双眼望向上方,左转右转思来想去,忽地嘴唇一动,似乎想说话。
“想到什么了?”戚凤立刻追问。
他迟疑片刻,“没……没什么……”
戚凤笑了。他相貌女气,一笑起来简直有些明艳动人,可我后背飕飕一凉,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看那轿夫表情,也是惊恐的意思。
戚凤手上的刀画了个圈,缓慢朝他落下去。
轿夫拼命挣扎苦于动弹不得,嘶声喊:“你……你敢杀人……”
“我们是守法良民,从不杀人,”戚凤笑着,用刀面拍拍他的脸,又一路往下走,“只让你少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东西……”他瞪大眼睛盯着刀,快咬着自己的舌头了。
“你比瑞歌姑娘多的那样东西。”明晃晃的刀停在了他胯部!
轿夫一下面无人色。“别……别别……我去年才娶的媳妇,还没个一儿半女……饶命啊……这可怎么做人……”
“那我不管。”戚凤皱起眉,“啧,我头一回亲自动手,没有经验,大概要好几刀才下来,你要忍住别喊,否则我连你舌头一起割。”说着手一抬——
“啊——别别——我说!我说!啊——”比杀猪还惨的叫声让我耳朵都疼了。
“我……我说……”他涕泪横流,惊魂之余用一只手勉强护住下身,“是这样……有一两次我见瑞歌姑娘出、出来,衣衫不整,头发也乱,好、好像还哭过……”
衣衫不整……我明白的同时一股怒火直往上撞,“畜生!”
“饶、饶了小的吧……小的是个下人,什么也不知道……”
我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戚凤叫住我。
我愤然回头:“我要去衙门告他jian污民女!”还说是什么德昭日月的贤相,我呸!无耻的畜生!
“疯了!你是自投罗网!上次没死成你不高兴是不是?你想再挨一次刀吗?”戚凤瞪我。
“还有,瑞歌不是民女,是ji女!不管你怎么想,别人就是这样想!就算她被玷污,也不会有人当回事……”
我垂头丧气地转回来。
戚凤说得难听,但我知道他没说错。酸涩从我心底蔓延,同时怒火熊熊燃烧:为什么清白的好人要遭轻贱,那些肮脏龌龊的王八蛋却受人敬仰?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就算能证明姓付的老东西玷污瑞歌,这也不是大事,”戚凤缓和了口气,“要紧的是人命案。”
我看看地上瑟瑟发抖的轿夫,懊恼:“现在线索又断了。”
“没断,”戚凤微微一笑,“现在我们知道,瑞歌一案跟付园有关,这又是一条线索。”
没错!我心念一动,瑞歌最后一次去付园是廿五,之后就被害,难道是瑞歌被欺负后央我和她逃走被少东家听到,继而传到他未来岳父耳中,付相怕事情泄露,所以动了杀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