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还在休息,突然就被外面吵吵嚷嚷地声音闹醒了。还来不及询问小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人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到了营帐门口。
小涯面色恐慌,紧紧地跟随在那人身后,表情甚是为难。挡又阻挡不了,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进去啊!“秦将军,娘娘真的还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算了,小涯。让他进来吧。”
闻言,安宁心里也明白了几分。适时地出声打断小涯的话,他其实也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此人来势汹汹,恐怕也不是小涯能拦得住的。
果然,听了安宁的话,来人没有经过任何的请示,就直接挑帘进了安宁的营帐。
竟然是——秦牧!
看清楚来人之后,安宁旋即不悦地皱紧了双眉。真是该死!他又来干什么?而且,偏偏又挑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秦牧这人也恁会选时间了吧。
“秦将军……”
表面上客气地打着招呼,但此时,安宁的脸上已经开始带上了不耐烦的神色。
秦牧不可能没有听出安宁话中的寒意,反正他也无所谓。安宁这个眼中钉,他今天是一定要除掉的。表情淡然地笑笑,秦牧又恢复了自己以往的嚣张态度:“哈哈,末将今儿特来拜见宁妃娘娘。咦?宁妃娘娘气色不太好啊?怪不得这么晚了还不起身呢。要不,让末将召军医前来看看。”
听了这话,安宁霎时就变了脸色。
果真是来者不善!秦牧这个混蛋,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这么迫切地想要露出狐狸尾巴来,真是自己找死。
“秦将军,你的话里似乎暗藏玄机啊?”安宁暗自咬牙切齿,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温和地开口说道:“现如今,大家一起相处共事,你有什么话,不妨开门见山的说。”
“宁妃娘娘果真是快人快语。那末将可就直说了。”
“秦将军大可直言。”安宁态度决然。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歪。顺便,他也打算看看,这个秦牧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下一刻,秦牧突然变了脸色,冲着帐外严肃地说道:“来人啊!快传军医来。”
安宁顿时在心里冷笑出声。他已经估摸了个八九不离十,看样子,自己中毒的事情,一定跟秦牧脱不了关系。
不一会儿,昨晚给安宁诊过脉的军医蹒跚着脚步,在两个士兵的押解下,狼狈不堪地走进了安宁的营帐。后面紧跟着的,竟然是楚河楚将军。
见状,安宁更是大吃一惊。他实在是难以接受,怎么一向刚正不阿的楚河也临阵倒戈了?但表面上,他依然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静静地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楚河表情怪异,盯着安宁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今天一大早,看守的士兵发现军医行动鬼鬼祟祟地往驻地外走去,正准备上前询问,哪知军医见到他们竟拔腿就跑。士兵们心下起疑,就将军医抓了回来。在他身上,我们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完,楚河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小兵马上反应过来,拿出了自己刚才从军医身上搜出来的包袱行李,一把扔到了地上。
安宁好奇地看去,只见满地的衣物、碎银。这都是些不太值钱的东西,但在这战乱纷飞的边陲小镇,亦足够活命了。顿时,安宁明白了,军医原来想要做逃兵。
依军法:临阵叛逃,杀无赦!
本来,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关键是,军医叛逃的原因呢?一路上,军医和士兵们风餐露宿,受的苦也不在少数。而且,加之安宁身子骨不好,一路上都是靠军医的照顾才能安然到达目的地。安宁绝对相信,军医不会因为吃这一点儿苦就叛变外逃的。
联想自己昨晚的遭遇,安宁不由得冷汗直冒。他似乎窥见了一个Jing心策划的Yin谋,而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了这个圈套里。
站在一旁,楚河表情淡然地开口询问道:“宁妃娘娘,赵军医临阵叛逃,末将准备将他依军法处置。不知宁妃娘娘有没有什么意见?”其实,像这样的事情,楚河带兵打仗,已经看得很多了。在这荒凉偏僻的驻地,每天都会有受不了苦而私自逃离的士兵。而像赵军医这样的逃兵,甚至有时,他一天就要处理好几个,早就习惯了。
但是,赵军医身份特殊,不便他直接处理。要知道,在一个军队之中,斩杀士兵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军医不一样,军医负责救治伤员,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因此,在军队中具有不可估量的地位。一旦处决赵军医,在短期内必然会造成将士们的恐慌。
好在,军营里还有宁妃娘娘。楚河稍微放下心来。宁妃娘娘是皇上特封的监军,地位远在他之上,而且负责统领三军将士。对于这个军队中的人来说,要处决像赵军医这样特殊身份的人,必定要经过宁妃娘娘的指示才行。
看着营帐中的众人,安宁沉默不语。
撇开别的东西不谈,于他本身,他并不想处决赵军医。赵军医年过半百,在军队中行医也已数十余年。他不仅医术高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