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间已经是除夕之夜,就是如此的深山老林之处也能听见山脚下,几家简陋农房咚咚咚的爆竹声,山中耐不住的小妖也都纷纷下了山去凑了难得的热闹,显得冷清的许多。
莫问难得清闲,穿着金绸缎子面的棉服,绣着秀云满巅的奇丽景色的图腾,外面披着宽袖的外衫,却是要比天上的明月还明华了几分,金褐色长发许是刚洗漱,发尾还有些水珠子,滚落了身后一地珠华,还有几缕就散在胸前,贴在面上,水珠子缓缓地吹下来滴在衣料上,沾shi的料子颜色有些深。
莫问似无所觉,就低着头翻着书页,心思却飘远了些。
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的清静过了,一人独处的自在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味了些,身边少了那粘人的东西应该是要庆幸了的啊,怎么也不觉得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高兴了?难道是被那粘人的小东西缠人缠出了习惯不成。。。。。。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性,脸黑了黑,甩了一下头,把杂念从自己脑中驱逐出去。
专注的看起书来,看着看着。。。。。。侧耳还听着那咚咚的寥寥几声,又开始想些了别的东西。。。。。。
既然是热闹就少不得欢沁这位极风雅之人,小心护着原本不情愿的子尤出了家宅,慢慢的走着,欣赏了些人间的热闹风景,打道回府之前顺便又来看望了莫问。
欢沁不请自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莫问察觉到些异动后,也就收了那飘到四面八方的思绪。
倒是子尤第二次看见莫问,完全不敢怠慢,恭敬之意溢于言表,推开了贴在自己后背的欢沁,双手一抱,就做了一个揖,“不知是否打扰了莫问大人?”
“既然来了就请坐吧。”莫问瞥了一眼手下的书籍,还停留在最初的那一页,有些挫败。
莫问本是习惯坐在树上看书的,今夜也是极难得的坐在了屋子前面,白华早早就将那欢沁留下的那副桌椅移了过来,方便完成他那永无尽头的功课--抄书。
欢沁摸了摸鼻尖,被推开也不恼,又贴了上去,将子尤扶了起来坐在了莫问的对座。
莫问也只是抬头看着,总也觉得眼前的子尤有些变化,今日极难得没有穿那一身的黑色锦衣,是一套的深蓝色的棉衣,绣着些Jing细的祥云图腾,腰间系着黑色腰带,显得腰身瘦了些,还挂着一只香囊。
脖子也藏在了那厚厚的黑色毛领子里面,许是刚坐下消瘦的面上有些红润,衣袖也做得故意长了些,再添上了些软毛,只露出几个小小的指尖,足下同色的长靴子,就是一贯的发冠也摘了,松松地绑着同色的发带,发带下还垂着些小穗子,与那发丝软软地缠在了一起。
认识消瘦了些,也说不上憔悴,换了一身的衣裳似换了个人般,多了几分难得的神采,与欢沁却有些若即若离的味道。
莫问转眼有看着撩了一下衣袍下摆就坐下的欢沁,依然紫气东来的欢沁,觉得同样的消瘦了些,也不知道他那一日心伤欲死是为什么,果真搞不懂那些情情爱爱,莫问这般想着。
莫问嗅了下那空气中的香甜味,却是从欢沁那提的那一串的油纸包里面传出来的。
芝麻糖的小酥饼、酒酿的小糯米团子,翠绿翠绿的绿豆糕,还有些炸得酥酥的花生仁,裹着五色粗粮的小春卷,一整只切片的蒸肥鹅,竟然还有一小罐子的酒,瓷茶壶的茶,还有些别的腌制的梅子和干果红枣等。
子尤甚是灵巧的摆放进了小瓷碟子,铺张了满满一桌子,却是真心过年一般。
莫问看着那摆放在手旁的一双竹筷子。
“咦,小花花是出去了?”欢沁也是知道白华贪嘴,多辛苦带了这些美味,至今都没有听见那喳喳呜呜的小东西,才觉得异样。
“下山去了。”
“是,跟那和尚。”欢沁有些惊讶
“嗯。”莫问用着筷子取了块绿豆糕,打量了几眼,咬了小口满嘴都是绿豆的香味,却是过于甜腻了,就放在了自己这边的一片油纸上。
“那和尚可是妖窦。”欢沁有些担心了。
说起那和尚,欢沁第一次看见时,差点闹了笑话。
是妖就总有些怕的人,即使不怕也是能躲就要躲的,一种就是和尚,沾着那一星半点的佛光,能力有限的小妖见了也是要逃的,如果是得道高僧,就是妖王欢沁这般的也是要避开的。
二是道士,这自古收妖做法式的都是道士,一把拂尘一把桃木辟邪剑,虽然道士与和尚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比起道士,和尚却是妖最讨厌的。
三是那纹着妖窦图的亡命之人,妖窦图者身上有妖才能闻到的气味,最是狠辣靠得却是自修的术法,但怎么也算不上不死之身,最恐怖的就是他们不畏死。
四是恶鬼,就是连地府的阎罗都极头疼的一种,被恶鬼缠上不死也脱去了半条命。
这四种却是妖最最忌讳遇到的,慈善这人不仅的和尚还纹着那妖窦图,兼职就成了妖心中最最危险的人了,莫不是看见白华和莫问泰然自若的样子,欢沁早就不顾形象的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