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王爷受牢狱之苦后,脾气秉性改变许多,说话都是文质彬彬,对下人,王爷出奇的宽容,其实出了皇上,王爷对谁都忍让三分,就算惹他生气了,也不会说这么粗俗刺耳的话,今儿是怎么了。
凝眉反应快,立刻上前询问福宝,福宝照事将过程告诉了凝眉,魏城粟此刻才会过些味来,感情这丫头不过是晚上端茶倒个水的伺候丫头,王爷也没让丫头侍寝的意思,就算这样,前几日看来,王爷不会因此对他发这么大火,两人一同将目光锁定在吓得颤抖的小姑娘身上。
凝眉撤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轻声哄这小丫头说实话,小丫头一五一十将事情全盘托出后,魏城粟真想大嘴巴抽自己,他怎么就那么多嘴,说那话做什么,难怪王爷气得差点拆房子,魏城粟真是悔死了。
这后悔药没得吃,话说出去了,也收不回,他这气,冲着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婢女就去了,一开口就吓的小丫头涟水连连,凝眉长长叹口气,她是想救,这丫头也活不成了,这天龙国上下,谁不知龙翔帝与王爷的关系,是个禁忌话题,即便朝堂上位高权重的老臣,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戳破两人间的这层纸。
借着各种理由,想把王爷从皇上身边赶走,谁给这丫头如此大的胆子,这话是她能说、能问的吗?
“魏管事,紧要的,还是如何处理这丫头,王爷短时间,绝不会问,自也不会透露如何处理。为难的是,王爷待下向来仁慈,重了,日后王爷知道了,定不容忍,轻了,这丫头,实在不能放过。其次,今晚这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决然不能让第四人听了只言片语去,否则大家都不好过,福宝公公,也请您装作不知。”凝眉考虑周全,条理清晰,思维缜密,魏城粟也不禁佩服三分,王爷果然好眼力。
“魏管事,凝眉一听发生这等大事,慌乱焦急,竟不鲁班门前弄大斧,管事如此说,真是折煞凝眉这个弱女子了,哪里有什么见识,也是为王爷,穷尽这点心力,管事可别嘲笑凝眉。”凝眉为人聪明,又懂进退,世间多少男子,也未必有这般才智,这几句话,有拍了马匹,又给足了魏城粟面子。
莫说魏城粟自今不敢小觑这女子,日后,这德龙王府,或许真能飞出一只金凤凰来。
慕舞月一个人气呼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也知道,对那个婢女的话,本该一笑置之,气的也是,这话,正中他之痛处,一个人,为了爱,无所顾忌不息于天下为敌,太难了,他做不到,他是个平凡人。
玄宗也没做到,才有羞草美人绞死之憾,龙翔帝呢,他希望他做得到,又怕他做到,人就是如此矛盾。
床榻之上,辗转反侧,回想起与龙翔帝往昔点滴,他满身是伤,爬在龙翔帝脚下,认为是风天鸣又玩把戏,还赞叹这样貌姿容,放那就想个英明君主,有帝王气势,仿佛昨日之事,仔细算来,少说,也有两年多了,夜深人静,不知道大哥最近可好,说来与他最亲的,非永远十八的母亲,也非比陀螺还忙的父亲。
他一生下,妈妈就嚎啕痛苦,埋怨连生两个秃小子,满心欢喜认为这第三胎,一定是个女孩,结果……
妈不肯喂他喝nai,是大哥买了nai粉,第一次喂饱他,妈准备的女孩子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丢掉,直说浪费,非要给他穿不可,也是大哥第一个与任性的母亲大吵一架,还抱着他跑到爷爷家避难。
大哥那时也不过是个小毛头,母亲撒泼耍赖,连父亲也没办法,他也一直穿女孩的衣服,直到四岁那年,邻居家男孩子嘲笑他,气得他整整哭了一个下午,大哥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还拍胸脯保证,以后都不让他穿女装,次日,他果然有了男孩子的衣服,小小年岁,当真吧兄长当成了无能的神。
也不知道大哥的笑为什么那么勉强,他半夜抱着枕头去找大哥,觉得大哥趴着睡的姿势好奇怪,大哥还哄骗说,这是大人才能练的功夫,他长大了才能练,那时候,大哥不过十岁。
大哥还告诉他多喝牛nai,快快长大,为了能练大哥说的大人练的功夫,他每日喝许多牛nai,吃好多饭。
后来,才知道,大哥为了他,跟母亲吵翻了天,老爸如中国许多父亲一般,上去就是一顿棒子炖rou。
大哥这伤一个多星期才好,母亲也忌惮了大哥的强硬,这才改变了人性的方式,该让他学习她喜欢的各种东西,弄得他什么都略懂一点,为此,兄长不知跟母亲吵了多少次,甩坏了多少门。
对他来说,大哥,更像自己的父亲,生病了,是大哥喂药喂水,遇到挫折了,是大哥开导,最近几年,他与大哥越来越疏离,大哥严厉、独断专行,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多少次,不肯与大哥说话,与大哥保持相敬如冰,他真的好后悔,早知今日的思念,他宁愿永做大哥身后的跟屁虫……
乡愁,总在每个有月亮的晚上偷偷来袭,也总在每个寂寞的夜晚,将你包裹,这两年多来,好忙,好累,这忙,让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思念,这个晚上,被人戳中痛处,不知该如何自处的静夜,他好思念家。
就连老跟他斗嘴的二哥,也是倍加思念,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