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南侯一回朱城,就被大燕帝在御书房骂了个狗血淋头。等大燕帝骂完了,钟南平道:“皇上教训的是,臣本想着塞外劳苦,这帮将士若是能够有人慰藉,想必也能守住清寒。何况这些将士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营ji也不够用,臣无奈才出此下策。”
他这一说,大燕帝气的当场就顺手拿了个东西砸了过去:“照你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钟南平被砸的跳了一下,立马跪在地上:“臣该死!”
大燕帝盯了他好半天才说:“你起来吧,即刻起,兵符交还兵部,给朕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
领旨谢恩之后,钟南平回了大公主府邸,老实在家闭门思过。
第二日朝堂之上,就有户部宣读了圣意,怀南侯被禁足的事一下子就传了开来。恒旭听旨的时候朝恒旻看了一眼,见到恒旻面上带得色,心里冷笑了一声,暗骂了句蠢货。江南士族,像来被父皇忌讳,也不知是谁给老四出的这么个馊主意。他要再想插手兵权的事,只怕父皇会觉得恒旻有不臣之心。如此一来,自己的胜算就要多出几分。若是真让老四的人得了兵权……想到这,恒旭上前一步拱手:“父皇,儿臣以为怀南侯少不更事,并非视军纪如儿戏,还请父皇念在其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
“大哥,天子一言九鼎,你这么说,让人怎么想?”恒旻争锋相对道,“难不成你是想让父皇收回成命,让天下人以为圣旨不过是戏言?”
恒旭跪地叩首,也不看恒旻,只是对着大燕帝说:“儿臣万万不敢。儿臣正是为父皇江山着想,才肯请父皇从轻发落。塞外虎狼之师,眈眈而视。若是前方将士知晓,只怕士气会受到影响。怀南侯此举虽有不妥之处,也是好意。还请父皇酌情。”
大燕帝看着起了争执的两个儿子,转向御史大夫邱林:“邱爱卿,你怎么看呐?”
“启禀圣上。”邱林上前躬身道,“皇上金口玉言,自是不可更改。”邱林顿了下,又说:“只是眼下非常时期,陛下不妨罚其俸禄,减其闭门时日,以示皇恩浩荡。”
“那就罚怀南侯两个月俸禄,闭门思过一个月。”大燕帝说完一甩袖子,“退朝!”承恩连忙一路小跑跟着恒敖,低头不敢去看对方Yin沉的能滴出水的面色。
“本来父皇都落旨了,偏偏被大皇子插上一杠子!”恒旻眯了眼,咬牙道,“邱林这个老狐狸,倒是两面都不得罪!”
“眼下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殿下打算怎么办?”赵戒一皱起眉头,“若是Cao之过急,会引起皇上的戒心。”
“皇上怕是早已起了戒心了。”林潜收手中的折扇,轻叹了口气,“大皇子求情的时候,殿下不该与他争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恒旻气恼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大哥怎么突然就帮着钟南平那小子了!”
林潜看着恒旻微微皱了下眉头,分析道:“大皇子这么做无非两点,一是想拉拢怀南侯,二是怕我们会夺取兵权。先前有传闻说大皇子有意拉拢怀南侯,看来这是不假了。”
恒旻笑了声:“钟南平一向不是自视甚高,不屑与人拉帮结派吗?大哥可别白费了心思。”
“殿下,此言差矣。”林潜沉思了片刻说,“臣看来,皇上是想让怀南侯居高位而多方牵制。只怕是怀南侯不愿意。”
恒旻听了不由站起身:“你说什么?”觉得自己表现的过于失态,压低了声音道:“你那意思怀南侯是故意的?”
“臣只是猜想。”
恒旻坐回位上脑子里有些乱哄哄的,好半天才说:“原来是我托大了。”闭上眼,片刻又睁开,咬牙道:“我不甘心。”怀南侯如果知道了自己是枚用来牵制的棋子,故意闹出这么一场想要从中退出,那么皇上用的这枚棋子是用来对付谁?他,还是大哥,亦或是别的皇子?想到这一层,恒旻觉得身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自己做得这一切,又是为谁做嫁衣裳?!
林潜显然是想到了这一层,劝解道:“殿下还请勿忧心,不可自乱方寸,眼下一切言之尚早。”
“不!”恒旻拧起眉头,也顾不上钟南平这茬子,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一边谋划一边说,“想办法给三哥拉到咱们这来,大哥那边我们暂时按兵不动。一定要防着老二,我总觉得他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等找个机会给宁州的盐田给父皇,让他降低对我们的戒心。”
赵戒一听到四皇子这么说,眼皮不由一跳:“殿下,这盐田……怕是那些士族不会轻易松口。”
“我会让他们松口的。”恒旻眯了下眼,“告诉咱们底下的人,这段时间都收敛点。别再让父皇不高兴了。”说着看向赵戒一:“还有你,也给手收起来!别让人抓住了把柄,就怕到时候我想保你都没办法!”
赵戒一被恒旻这么一说,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是。是。”
见赵戒一被自己揭破,恒旻安抚道:“等事成了,我自会赏你。”一边的林潜低眼像是沉思一样,实际上心里却再清楚不过,只怕到时候这赵戒一没拿到奖赏就成了刀下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