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酝酿在怎么跟他说起易瑾的事,一个军士匆匆走了过来。
“启禀王爷,收到雁城加急文书。”
“呈上来。”
拓跋鸿看着文书,神色异常Yin沉。我见状吩咐军士退下,看起来是出了什么事,只好把酝酿好的话吞了进去,默不作声的用钳子夹火盆里的碳玩儿。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你猜这是什么。”
“诏书吧。”
“求援信。”
“什么?”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文书。
文书里写着,安定王将皇帝困于皇城,情势危急,要拓跋鸿速速带兵回雁城勤王。
“安定王居然会造反?他手里有兵权吗?皇帝的禁卫军呢?”
难道我之前的分析有误?安定王要干掉拓跋鸿莫非是因为拓跋鸿势大,阻碍了他谋反的进程?可是这也不对啊,黎国战事不断,拓跋鸿倾巢而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必要在现在才趁火打劫?趁皇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拓跋鸿势力还没做大之时直接篡位不就完了!
“吏部是他的人,没有兵权有什么关系,他有护卫军,还有飞星护。”拓跋鸿悠悠的看着我,“雁城附近最主要的军队都被我带走了,禁卫军最多能撑半个月,他那些人手还是可以造造反的。”
“那你还这么淡定!赶紧调兵回援呐!咳咳咳……”我有些压不住,咳得厉害。要是安定王这一票成了,我想为季王翻案得到新身份的计划就会竹篮打水。
“你别急。”他一边拍我的背给我顺气,一边拉开我揉胸口的手,“曾几何时,他和你一样的天真。”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当年我和太子一起出征,途中他突然带兵回城,说是父皇有难他必须起兵回援,我一个人带着大军到花城对抗秦军。没想到秦军不堪一击,正当我沉浸在立下大功的喜悦中时,却得到太子逼宫已被处死的消息。”拓跋鸿坐了回去,“你难道没发现其中的猫腻吗?”
安定王这是要重演当年的逆案,如此煞费苦心,这两股势力之间的纠葛没那么简单。他知道易瑾活着,知道牧炎活着,他会不知道拓跋鸿在查陈年旧事?没了拓跋鸿,当年的事情就永远没有人敢提起,那些Yin谋也会随着旧人的逝去永远深埋地下。
“你查当年太子逼宫案的事情是瞒不住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我靠着垫子,定了定神。
“你知道了?我和牧炎可是跟你讲得很模糊的。”他笑了笑,“也是,以你的性子,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能知道。”
“那桩案子疑点太多了,你当时又不在雁城,很难查的。”
“我知道太子为何会匆匆回城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书,“他也得到过这么一封求援信吧。”也许这个伤疤太疼痛,他竟然眼眶微红,“皇长兄和五哥为了皇位演的这出好戏……真是可恨。”他紧握拳头狠狠地砸在腿上,呼吸有些急促。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这二十年的辛苦,不会白费的。”看着这样的拓跋鸿,虽然有一些不忍,可我还是得说下去,“我有一个骇人听闻的想法,你要不要听。”
“说。”
“整件事虽是他们两人策划的,主谋却只有一人,这个主谋不是先皇。在逆案之后,先皇登上了皇位,他忌惮安定王便给了你可趁之机。让你回朝,扶你上位,用你的力量牵制安定王。你拼命的查逆案,安定王为了事情不败露只得全力对付你,你们挣得越激烈,他的皇位才坐得稳。”
“本王和太子是一母同胞,就算我那时没有亲历此事也必然生疑。大哥完全没必要这么拉拢我,各种委以重任,让我屡立战功俘获民心。我甚至……”拓跋鸿顿了顿,声音越发低沉,“有段时间我甚至怀疑二哥是不是真的要谋逆。”
我紧握住他的手腕,想给他一些安慰,这回忆创巨痛深太骇人。
“我找遍了所有的证据,甚至派人去大理寺盗取卷宗。”他的喉头攒动,身体颤抖,“他们指正母后在后宫行巫蛊之术,囚禁当朝皇后,可那稻草人居然是从宫墙边找出来的;指正太子早有反心凭借的却是大哥和五哥的一面之词……母后和太子甚至连为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漏洞百出的……”
他咬紧牙关,无法继续往下说。他那么痛苦那么绝望,令我手足无措。
口里的血腥一次次的咽下去又一次次的涌上来,他已经走得那么艰难了,我怎么能再让他为我分心,我的苦痛比起他的委屈来根本不算什么。
“为了弄死牧炎,他勾结了秦人;当年的逆案也是发生在秦人入侵的时候,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或者说秦人把控着这一切。”
他无奈的看着我,“好吧,现在你不想参合这件事也不行了。我本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你非得把自己往死里送。”
“你不让我知道才是把我往死里送。你知道我好奇,再搞出什么不好的事,你不是更乱吗?”我已经没力气再看着他,兀自闭着眼睛,“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利用易瑾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