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嘶吼声渐渐停了下来。
伴随着死一般的沉寂,阳光彻底消失了。黑暗笼罩着战后的雾岭,沉静而可怖。
“觐公子!”“大公子您在哪儿?”“觐公子!”“司徒将军!”
远方传来一些声音,是来找我们的吗?努力睁开眼睛,司徒星抱紧我晃了晃。
“大公子,醒醒……是……咱们的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我伸手搭上司徒星的手,冷冰冰的。“司徒将军,您没事吧?”我担心的回过身看他,只见他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司徒将军!”我躺了一阵,身上的疼痛暂缓,“您……如何了?”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当我的靠垫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我解下披风裹在他的身上,他吃惊地看着我,欲伸手推开。
“大公子,使…使…不得,末将……皮糙rou厚,这点寒冷……还是抵得住的。”
“别跟我闹,我天生……天生怕热,这寒风恰好能让我放松。听我的……穿上。”
两个脸色煞白的人无力回应远方的呼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敲击司徒星的银抢,发出尖锐的砰砰声。他们仿佛听到了,远方的火光渐渐向我们靠近。我扔掉手中的匕首,抱住司徒星,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觐儿!”
我勉强向上看去,我还没死,我还能再见到他,老天爷,看来你还是爱我的。
“父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掩饰泛红的眼眶,却不想情难自已,任暖流滑下脸颊。
可是人体总有个极限,忽然的放松让我眼前一黑。
“你醒了?”赫福伸手拨开我的眼皮检视着,“幸好没伤着筋骨。”
“让先生担心了。”我不知睡了多久,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
“你呀。”他摇摇头,“王爷守了您两日,不眠不休。方才听了我的劝去睡了。”
“拓跋鸿……王爷没事吧?”想起那日身后的厮杀声,不觉有些担心。
“他没事。王爷是谁啊,多想想你自己可好?”
“司徒星呢?我记得他为我挡了一枪,他怎么样了?”
“他是武将,没事的。你别跟我岔开话题。”赫福坐下来,掀开被角为我诊脉,“本就只有半条命,偏要逞强,您到底想要怎样啊?”
“我……”我能想要怎样呢?我无非是想好好的活着,可这命运的轮盘总是朝着奇怪的方向运转,活成这样也真是醉了。
或许,爱上他就是一种罪,上天应该没安排我们之间的感情戏,可我却偏偏犯了老天爷的忌讳,所以才毒发,所以才败于小兵之手,所以才成为了他的负担。
但是我已经沦陷了,不因为他像祁鸿,不因为他王爷的权势,不因为他是我在这个世间的靠山,不是,都不是!
他是我的致命毒药拓拔鸿。
所以我才会迷茫,才会留恋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
可就算我澜觐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甚至是两个时空的人,在这里我们却有可悲着的身份,可悲的世俗礼仪,可悲的纲常lun理!顶着他晋王爷家大公子的身份我永远无法直视自己的感情,哪怕是私下以兄弟相称!没有合理的身份,我永远只有自己背负着一这切。
我记得他提过,拓拔觐是他恩师的孩子?他的恩师是谁?为什么不能名正言顺的让拓拔觐做自己的兄弟非得玩儿父子的戏码。
莫不是他的恩师也受到了谋逆事件的牵连,所以恩师的孩子只能改名换姓才能活下来。有朝一日,他若是真能为季王平反,必然会为他的老师平反,我便不会再是他的大公子。
若真能有那天,倒也不错。
我想,我找到了另一个拼下去的理由。
但……但是拓拔觐自己说,晋王是他的杀父仇人又是什么鬼?
我彻底乱了!
赫福严肃的看着咬牙隐忍的我,开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有事,王爷会怎样。”
“是啊,他当年费一定是尽心思才保住拓拔觐,若是拓拔觐为了他死了,他会怎样?”我没收住心神,喃喃自语。
“你知道了什么?怎会有如此言论。”赫福吃惊的看着我,眼神非常复杂。
“没……没什么。”
“不。”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已经回忆起自己的身世了是吗?那就更要保护好自己。”
“你是如何得知我失忆的。”顺着赫福的话往下说,或许我可以知道拓拔鸿恩师的身份,顺藤摸瓜,搞不好可以查出拓拔觐说拓拔鸿是杀父仇人的缘由。
“小瑾,我看着你长大,又怎能不知?在秦营,你要拜我为师,难道我不是一直都是你的老师吗?看来这师徒的情分,从不曾断决。”
他叫拓拔觐小瑾?他从小看着拓拔觐长大?难道他和拓拔鸿一直有往来,那日他告诉我他独自逃走藏匿是假的,他对我说起的旧事也是真假参半。
“我想不起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