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灏剑眉下深潭的眼睛微微跳动一下,正好被李云峥收在眼底,他问道:“可都找过了吗?”
轻衣男子发抖的声音传来:“吩咐弟子都找过了,可就是找不到。”
李云峥瞅一眼慕容君灏,慢悠悠的吹开茶里飘着的茶叶,似听非听,“你先去吧。”
轻衣男子如临大赦,连派带爬的溜了。
李去峥看着消失在眼帘的轻衣男子,宋许的目光落在桌几上摆放的琉璃花樽,插着几只素静的白梅,轻摇的枝桠在冰冷的天山显得清冽。
“王爷不会武功,身子单薄,怕是抵御不了这山天的苦寒。”李云峥蹙眉,桃花眼有几分担忧之色。再去看慕容君灏,人已不知去向,李云峥感慨万端:“想不到掌门也有这样失礼的时候,一生一个情字,竟也让他这般挂心,右护法,你说是么?”
宋珝微微惊愕,脸如红霞“是在同我说话吗?”
“你说呢?”李云峥扬起脸,雪光映在他脸上,像白瓷一样结白。
“我不懂情。”宋黑着脸,眼睛却盯着素静的白梅。
“走吧,我们出去瞧瞧?”李云峥提议,率先站了起来。
宋珝犹豫片刻,撩撩衣袍,跟在李云峥的后面。
李云峥一边走,一边分析:“梨花潭是个好地方,是天山唯一个可以看到四季的所在,一股温泉常年氤氲着薄薄的白雾,袅袅而拂,地下涌出来的泉水暖人肌肤,到是个练功的好地方。如果我是王爷的情人,我便把他放在这里!右护法,你说呢?”说罢回头瞅一眼宋。
宋珝脸色更黑了一层。
衣衫在雪地里摩挲,踩出吱呀的声音,一白一黑两人在雪地里缓缓而行。
“我瞧见掌门朝梨花潭方向去,怕是要失望了。”宋感叹一声,只顾着向前走,“第二个有可能的地方便是梅沁园,这是天山最美的地方,那里的白梅怒放了吧,混着皑皑的白雪,分不清是雪还是梅,唯见比雪更浓稠的一团,真是绝色,也只有喝热茶的弟子才有资格去,像刘安这样,不会武功,死在白素妖娆下,也是一种福气。估计只有血海深仇之人才会把他仍在这里。”
宋珝一路跟在后面,并不说话,脸色像黑碳一般。
“前面就是分水岭吧?”李云峥似是有意无意的问了这么句,回头再瞟一眼宋珝,宋珝佯装望着远方,不怒不嗔。李云峥抿嘴笑笑,一步一步向前前行,幽幽的洞口,三字“分水岭”的大字被雪水侵shi,傲骨挺立,“如果是情敌,这个地方很合适”。
宋珝终于吐了一口气,氤氲消弥在冰天雪地里,片刻殆尽。“我没有打算瞒你,只是没有想到——”说着进了石洞,步子迈得快了些。
“只是低估了刘安在掌门心中的位置!”李云峥接口说了宋珝没有说而又不便说完的话。“说来这事我也吃惊不少,掌门的床上不知爬过多少男人,唯独这个刘安,掌门待他不同。”李云峥的声音挫了几分,毕竟说掌门的坏话,不怎么光明正大。
宋珝默默的听着。
李云峥安慰的口气,又像是在劝解,“这事就这么罢了,你有什么怨气也出了,刘安也吃了苦头了,咱们把他送回去,你看行么?”这是在征求宋珝的意见,希望这事儿到此为止,君迟对你——看到宋珝的脸色越来越黑,下面的话李云峥只得咽回去。
宋珝‘哼’了一声,走在李云峥的前面,漆黑一团,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黑夜视物,如同白昼,他们在分水岭的石室中迂回,“叮咚叮咚”清脆的滴水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声声分明,丝丝入扣,宋珝终于停了下来,启动石室的机关,两人一前一后徐徐而入。
李云峥笑了,映入眼帘的刘安在寒玉床上睡的正酣,呼吸起伏均匀,脸上挂着安祥的微笑,扫宋珝一眼,浓郁的眉毛下掩着黝黑的眸子,一动不动,李云峥感觉不妙,忙收住了笑容,这寒玉床本是练功所用,用得是上古寒玉,是修习上乘内功的良功,但修练之人必需会凝练真气,在体力行云流水般,与寒玉床的寒气相抗,久而久之,内气倍增,一日千里,便不俱这天山的奇寒的天气了。刘安不会凝练真气,自然是奇冷无比,吃尽苦头,刘安无内力,不俱睡在上面,寒气至纯至Yin,侵入体内,竟也能在体内自行运行,便不冷了。如果刘安急火攻心,与这至纯至Yin之物相撞,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趁你离开后不睡在这寒玉床上,这里Yinshi苦寒,怕是保不住命了。”李云峥带有一丝赞扬,颔首看着刘安。
宋珝不悦,他认为这时的刘安应该至少冻的奄奄一息的匍匐在地,跪地求饶,自己再傲慢讽刺他一番,这着实出呼他的意料之外,他实在不甘心。
李云峥认为不能再这么耗出去了,这时的宋珝,像一头牛,犟得很,他毫无办法,几乎哀求的声音说,“把刘安带走吧,掌门必先是梨花潭,扑空了立刻会想到分水岭,这样被掌门撞见总不太好吧!”李云峥的措辞极为温和,他实在是怕触怒了这位右大护法,牛脾气一上来,只怕有玉石俱焚的危险。
“已经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