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幽开一扇窗,喝一口清冽山泉,眼一眯淡淡而笑,他什么时候都是不紧不慢却是时刻筹谋复杂。
“你希望雷祈他们带来什么答案”
男人刚送走两名同伴,什么都顾不上就来找他了,来回渡口的时间已经让男人不耐烦。他的耐性不算好也不算差,但也只是相对于一般人来说,如果是与家族里大多数人来说,他的耐心算是有限,而耐性成负增长值的是雷格,他们是亲兄弟。
雷鞘站在门口,双臂环胸倚靠着门框,看向窗前的眼神锐利而冷静,要不是现在的处境太过不温不火他也不会如此主动谈及这样的话题。
如果不是那些样本确实是延误不得,他并不赞同让雷祈他们现在就回去,以雷祈对稀奇古怪的敏锐嗅觉,留下来是一大助力,不然也不会特意挑选他成为直接为家主支配的人,他只希望这次再不是无功而返。
雷幽转过头,将杯中的泉水饮尽,再为自己添上一杯很是惬意的呷一口,啧啧出声,说话的时候一点叹息溶于其中。
“其实……”
雷鞘没料到雷幽会这么干脆的给他答案,当那停顿不合时宜的出现时,由不得他神色一凛,开始有所戒备,这是他的习惯,特殊时期的严阵以待。
屋子里只有怪异的沉默,只怪雷幽朝他飘过来的目光太过煞有介事,雷鞘也只好忍受着那让他毛骨悚然的注视,时间一长,他几乎感觉到了那视线实变成了实质性的触手,仔仔细细将他上下触碰了个遍,连头发丝都没放过,真的!
雷幽摩挲着下巴沉yin着不出声,眼里明明灭灭的很不真实,最后是有所决定的温柔一笑,很是细致和不怀好意。
“你长得非常不错!”磨蹭了半天的结论,让人哑口无言的掷地有声。
……
雷鞘先是身体一抖然后才心头一震,他不知道他此刻该不该破口大骂或者诉诸武力,但无论哪一个似乎都会让自己落不了好,于是在青筋暴突的情况下极力自我安慰︰或许他是有理由的……
等他花了一分钟整理好情绪,看起来很淡定,连说话的时候都十分淡定起来。
“嗯!我知道。”雷鞘虽然是如此的淡定,不气不喘,看着对方那副漫不经心,终究是憋闷了一口气在心里,别开眼只好沉默。
“路上有碰上好事吗?”雷幽回过头继续他看景品清泉的旧事,不断有风从洞开的窗户里倒灌而来,这时节山边的早晨很冷,风声有点凛冽,吹得他满头黑发倒竖。
风来风走,空气搅成漩涡环绕他四周,平时看似温和的人,于风中倒是有了几分强硬。风过,雷幽拨拨满头乱发,莞尔一笑,从这全村视野最好的房间眺望整个伏源乡的Jing致,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日出人未醒,将将好梦中。
由上而下,由远及近,整个伏源乡是如此悠然自得的随意舒展,依山傍水,风戏岬鸣,流沙入塞,淤积成土,广袤为岸,桑木成林,日久成市。
黑瓦白墙,楼阁飞扬,鳞次栉比,千万年驻守于此地从未改变。就算外来客于此地停留多久,驻足几世,它依然古渠流觞,栈道沧桑,那绵延数里的护河城墙上,青砖条石矗立的城楼一如往昔。
世代居于此的民众,是如何与这神赐的福地和平共处……
不!这怎么会是和平共处呢,人性里与生具存的劣根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雷家所代表的一切都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人来瓜分掠夺。
不过分损耗土地破坏森林,河道的治理也是理想的完美。以现在的城市向开发,新经济理念,能如此坚持坚守,这是怎样的执行力在作祟?
雷幽是真的觉得事情非常有趣了,他自己觉得有趣。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都在。”想起方才送雷祈他们上渡轮时碰上的人,雷鞘无法遏制的杀意一闪而过。
“唉~”雷幽刚要起身,听这一席话也难免叹气,他不该对豺狼有所期待,是他的错。
“我怕他们会坏事。”对于那些人雷鞘也很想叹气,不如……干脆一次性全部解决来得干净。
“如果你不想警察局局长,因为大量人口失踪而去雷大当家那里喝茶,你就那么干吧。你可要想清楚了,蟑螂是打不死的,死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
呿!雷老大还是那么大方,对那些拆他后台的人还免费附送消息门路,苦的可是他们呀,虽然他不反对利用利用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一下,可这量好歹也控制下啊。
想到那个人肯定会不咸不淡的看自己一眼,再不冷不热的补一句:人多好办事!雷幽就有抽抽的欲望。
“就这么放着?”雷鞘不甘不愿,继而露齿一笑,颇有颠倒众生之意
“老大的意思。”可惜某人两手一摊,只顾舒展筋骨,再不言它。
雷鞘挑眉,最后释然,突然想到什么,犹豫着再度开口。
“白也介入了。”很多时候正义又可信的外衣比正大光明的土匪还叫人恶心。
“这里不只是神明赐给他们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