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和大队人马的步伐声和“咕噜噜”车轮滚动的声音。
这队运粮人马很是怪异,会如此说,是因为如此大批的粮草和明显前往边疆的路线,自然是军粮无疑。所以押送者有官府中人也是情理之间。但里头还参杂伙计打扮的平民百姓就有些不对劲了,而且人数占大多数。更奇特的是,队伍中还有一位身着水蓝色长衫的秀气青年,衣着打扮看起来倒像是华贵人家的少爷。
每走一段路,青年便嚷嚷着‘累死了’、‘不走了’等字样,出发时的兴奋丁点不剩,现在更是整个人趴在粮车上呈Jing神萎靡状。无论是官差还是他人,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赵谦也一路上来来回回被支使着问了前头的官差好几趟的路途,但他并不觉自家少爷无理取闹。从小体弱多病,养在深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怎能不娇贵?
“少爷,过了前方这座山,就是禹州地界。到了那就有驻军接应粮草。”再次问完路途的赵谦小喘着跑向队伍最末端,向已经无聊到掰手指玩的人报告。
这对肖木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只见他Jing神一振,当即挥手让推车的伙计停下,自己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屑末,肖木几乎是小跑着追赶先头的车队。了解他的人,就会明白当有利可图的时候,他就这么Jing神。
肖木边跑边在心里计较着,一定要对方第一眼看见自己辛苦领头,然后颐指气使地叉腰要辛苦费和Jing神损失费!哼哼,让他不许自己途中看账本!
“欧阳先生。”领头官差一见到他,立即客气地打招呼。
欧阳家是商贾之家,又是江湖人,按理官府中人是无须如此客气的。但,自从月前边关两支军队的粮草几乎是同时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近乎告罄。更糟的是,市面上粮价暴涨,不能收购便罢了,让本就不算富庶的西疆地区更是雪上加霜,平民百姓纷纷造成小股暴动。
附近州府既忙着镇压暴乱,又要押送官仓剩余的粮草,一时间人手仓促、顾此失彼。加上所需押送的粮草数目庞大,靠官船供应不及,而附近的船只队伍就像销声匿迹一般,也无法寻得助力。
然而,就是欧阳家的出现打破这即将失控的局面。当浩浩荡荡的欧阳家船队带着手下的伙计顺着岷江出现时,各州府长官险些以为那船头站着的秀丽青年是菩萨下凡救苦救难来了。肖木也不含糊,直接宣了席远临行前向连钰天讨要的旨意消除官员的戒心,然后就出现上面这一幕幕。
肖木觉得自己手笔也够大了,自己增添粮草不算,几乎将欧阳家所有船只都调来,更不用说动用伙计要造成多少商铺关门。若不是考虑到长远后有几倍利润,他此时怕是躲在账本堆里咬牙拨弄算盘,看看何时才能赚回成本。
“唉,你说这一路怎么那么太平?”肖木东瞅西瞅,最后问自己离自己身旁最近的一位官差。
无辜中标的官差见他似是失望,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安慰他,还是无视这奇怪的言论?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哗啦啦’一声,两旁的高地竟涌现出许多黑衣蒙面人,一个个手上的兵刃反射着寒光,更有不少手上拿着弓箭,箭头是绑了纱布浇了火油的,摆明了是想毁粮草的。于是,那名官差选择沉默。
见状,肖木原就明亮的眼睛瞪得浑圆。在对方动手之际,抢先一脚踩上身边被迫停下的粮车,生怕赶不及似的,语气飞快而不失音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他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肖木有些激动。这是他当初的梦想,小时候因外貌被嘲笑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像电视的彪壮大汉那样占山为王、拦路抢劫,多有男子气概啊!可惜到后来,那个小身板不提,他也意识到是傻缺才会在21世纪那么干。至于现在,虽仍是小身板,好歹只差机遇不是?
“。。。。。。”关于他搞不清状况,身后人们的表情明显停顿了一下。赵谦更是汗颜,其实吧,他家少爷有账本在手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也不理会他近似耍宝之举,当下抬手点燃箭头的纱布,待其猛地蹿出一团火后,稳稳地瞄准粮车,狠狠射出。
但十数枝箭没入麻袋后并没有意料中的局面,火反而很快熄了。正不解间,肖木笑倒在身旁的人身上,“真是没头脑,谁不知道毁粮草要用火?友情建议你们常备些石灰。”
见一举失败,黑衣领头人手一扬,全部人跃出冲向押送队伍,显然抱着杀人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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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宫出动宫众,无非是杀人放火,但要他们为押送粮草的官差保驾护航却是匪夷所思。更奇怪的是,明明他们这一行人已经极好地掩藏了行踪,就连后方推粮车的官差也扮作平常赶脚夫的模样,对方却似乎早有预料地等在此处。
他们的行进队伍挡着两拨人,一拨红衣一拨蓝衣。有男有女,样貌却都出奇得好看,并非人人国色天香,但俊秀清丽也排得上号。青楼选花魁放在此情此景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普通人真会以为这荒郊野岭的,一群山Jing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