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对,」他微笑着点头,他的话如利刃一般残忍的割开许风的心,「朕与二弟打赌,赌注便是你。」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小风,你听到了吗?你被你这辈子下辈子最爱的人当成了赌注,」他凑到许风耳边,轻吹了一口气,「你爱的人……似乎不怎么害怕失去你嘛。」
许风笑了,他的笑里伴随着点点哭腔,他的笑里有着诸多无奈。
他一直都明白的,却也因为怯懦而一直试图欺骗自己。
宁旭不是不爱他,只是……只是爱意没有像他对他的那般浓烈罢了。
宁牧目光闪烁:「如果他真的爱你,又怎会舍得拿你当赌注呢,他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有一天失去你吗?」
「呵,他这是从哪儿来的自信呢?」
「别说了!」
许风喝道。
他不想再听,也不要再听,纵然宁旭没有那么爱自己,但他却仍是自己爱到可以为了他而放弃性命的宁旭啊!宁旭……宁旭啊……早在爱上他的那一天,自己就在心底发过誓,此生……非他不爱。
既然是那么深深爱着的人,又岂容得他人来贬低呢。
「小风,你可还能如方才那般坚定的告诉朕『此生我对他不离不弃』呢?」
「我……」
他想说能,但一张口咸涩的泪就滑到了口腔里,任他百转千回也说不出口。
他爱的人啊……
会在伤了他的自尊后和他道歉,会像孩子那般紧紧抱住他不愿他离去。
他爱的人啊……
会微笑着弹他的额头,说他是个傻瓜。
他爱的人啊……
还说过他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互相了解……
「你骗我。」
泪模糊了他的双眼,沾shi了他的双鬓,他含糊不清的低喃出声。
「小风,这样的人,你可还愿留在他身边?」
朦胧中,他看见宁牧微笑着向他伸出手,误以为那是可以带他脱离情难的手,他不顾一切的、挣扎着抓住了。
「那么,朕便当你是答应了。」宁牧微微眯起眼,「该怎么和他说,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许风点点头,而后别过头,任眼泪肆虐流下。
爱情这场戏,先爱上的人总是最先输掉的人,也是最容易疲倦的人。
他不是不爱,只是心在要到终点之前就先疲倦了。
无望的爱,会让灵魂疲倦。
这一回,他是彻底累了,累到不想再去爱,而只想找到一个能好好休息的地方,放置自己这颗遍体鳞伤的心。
他爱的人伤了他的心,让他在这场赌局中,丧尽了尊严。
也让他彻底明白了:在这场赌局中,他不光是赌注,还是最大的输家,他不光输了自己的人,还输了自己的心。
「公子爷,算奴才求您了,您好歹吃一点东西吧。」薛诣端着盛放有各式佳肴的盘子,唯唯诺诺的立在床榻边,「都已经三天了,您再不吃点东西这身子骨怎能受得了?」
许风始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宁牧是怎么和宁旭说的,才会让宁旭气急败坏的关了自己三天。
整整三天,他没有任何机会能见宁旭一面,只有薛灿时不时会来告诉他宁旭又憔悴了多少,最后再旁敲侧击的问他一遍后没后悔当初说过的话。
而他的答复从未改变:「既说之,何悔之!」
「公子爷。」
薛诣小心翼翼的唤他。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先下去吧。」
「诺。」
薛诣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留下盘子独自一人出了屋。
直至听到木门被合上的声响,许风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蹙紧眉头,把手叠放在隐隐作痛了三日的胃部上轻轻按揉。
他一声不吭的躺在床褥上,不去理会腹中那愈发强烈的饥饿感,尽管已经饿得受不了了,他也不愿去尝一口。
他很清楚,一旦他妥协了,那么这三日来的坚持便会作废。
那样的话,他就不会有机会见到宁旭,就会被宁旭一直软禁在这里,终生出不了王府。
虽然拒食这一招有很大危险,成功则罢,不成则死,但他在赌,在赌自己想离开宁旭的决心有多大,在赌宁旭在自己背叛他后是否还对自己存有爱意。
但为何三日都过去了,宁旭却只是日渐憔悴,而始终不肯见自己一面呢?
也许,差不多该绝望了。
他张了张口,瞬间滑进嘴里的ye体是冰凉而咸涩的。
「风儿……」
宁旭在屋外犹豫了良久,最终才下定决心推门走了进来。
他掀开床帘坐在一侧,攥紧了拳,沉声问道:「你当真,……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我吗?」
许风身子一震,而后循声望向他。
「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