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毁约,那我就毁了你。
你希望以多快的速度呢?
呵,要是你真的说出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毁了自己的弟弟,恐怕母亲一定会赶你出去。一想起路萨法今天开的条件,他心里就又气又好笑。
他是父亲和正统的贵族小姐生下的独子,而路萨法虽然是长子,但却是父亲和ji女所生,身份在这个家里总是引来歧义的目光,纵然他可以威胁他——母亲也不会轻饶了他。
母亲在他和苏莉卡被领来的第一天就待他冷淡刻薄。那时候苏莉卡还是襁褓中的孩子,尚且什么都懵懵懂懂,他的个子不高,怀里是含着手指入睡的妹妹。
那一头染着艳色的长发,刺痛了母亲刻意为之的矜持目光。
“连头发都这么惹眼,你还真是像你的母亲。”
他的眼光始终落在怀中的妹妹身上,不想惊醒她的片刻安宁,他一言不发。
兰洽那时觉得母亲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孩子有些不礼貌,平时的她总是会笑意温和的递给孩子糖或者点心,而这时——
她对他既嫌恶,又愤愤不平。
他的容貌据说和那个远近闻名的“波西米亚玫瑰”有七成相似,但是他没有她长久以来的媚态和风尘气,在年少的时候,反而冷淡清寡如璞玉。
那种和生母一样与生俱来的妖娆,那个时候藏得不见影。也许是因为母亲待他不友善,也许是因为他唯恐这样会波及自己亲近的人。他可以用他的处世之道保护自己,也要用它来守护苏莉卡。
真是让他佩服。
即使欧珈珐和埃卢慕都是父亲领养的孩子,母亲对他们多少都算关心有加,但是他和苏莉卡始终是这个家的异类,吃饭都是被母亲吩咐送到房间内,因为母亲多年的嫉妒心使然,女人总是在细节上纠缠不亲,却足以使他们感受到更多的不公。
他坐在马车上,连夜风也显得薄如纸,不足以让这个晚上显得Yin冷不定。
“喂。”
他第一次和他说话,他怀里还有苏莉卡,于是用襁褓将她的耳朵捂的稍稍紧一些。
“兰洽少爷,请你说话小声点。”
他一愣,又对他大冷天在花园里闲逛的行为表示不解;“为什么要在外面?”
路萨法的目光沉甸甸的落在窗口,又抱紧了苏莉卡:“夫人今天带了客人回来,我不想打扰。”浓长的睫毛下闪烁的是一种令人无法亲近的“谦和懂事”。而母亲这时正在和几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谈笑,目光根本没有落到过他所在的方向。。。
被别人忽略的感觉,无异于抛弃吧。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学会了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自己吧。
也依靠这样,试着学会了保护自己眼中最重要的人么?
他讽刺的牵动嘴角,什么时候,在家人眼中懂事温和的自己,居然也变成了这样陌生?出卖自己的弟弟,为了父亲的基业而不择手段,欺骗自己的亲人。。。
这是你想要的?
他低头,从怀中摸出一吊坠,黑曜石被刻成雨滴状,顶端尖利如刺,刺痛了他年少的记忆。
我的母亲。
很多年前,在他刚满7岁的时候,母亲送了他这样的礼物,却在他耳边说道:
“将来你会用到它的,去铲除那些阻碍你的人。”
他不由得被母亲眼中的那抹近乎疯狂的殷切惊住了,原本通透瑞泽的黑曜石此时仿佛一片未知的Yin霾,沉沉的压在他的胸口。
而母亲的笑容却让他放松了警惕。
“来,孩子,把礼物收好吧。”
如果那时候可以拒绝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他自然是欢喜的接受了礼物,但是也很快发现了它的尖端足以刺穿血rou。
他的侍女奴仆都不敢对这枚珍贵的饰品起任何念头,一旦被发现对它有任何剀量,就会遭受到母亲秘密的处罚。
母亲特意命人每天都在上面撒上奇特的香粉,那些偷盗者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等来的就是密室的刑罚,便是将他们的五指都刺穿,那块黑曜石的尖端因此染上了一抹奇异的血红色。
“任何人想夺走我儿子的东西,我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不足以驱散黑暗的烛光,母亲冷酷的神情让他害怕又不解。
他的身体紧紧贴著那扇冰冷的门,一墙之隔也足见其中的心惊rou跳,他的血ye仿佛快要沸腾,可是身体却是僵硬的,眼中只有那个让他觉得陌生的女人。
不,不会的。。。母亲怎么会害人呢?!
她怎么忍心这样处罚这些人呢。。。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他趁所有人都未察觉的时候,捂着脸跑了出去,他害怕别人在此时撞见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只是因为他的好奇,一切都不再单纯如往昔。
前些日子的流言仿佛恶意的跟随着他。
“你知道么?路萨法的母亲今早死了呢。。。”
“怎么回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