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叫卖,拥挤的人群,玲琅满目的货品,这似乎是每一个集市的标注。
在嘉兴城最繁华的集市旁,只见一灰布短襟的汉子和一青衣小童正在商讨着什么。
“老周,这钱你拿着帮我去这里最好的布庄,卖五条厚实些的棉被和三条薄毯,一些上好的白棉布。还有让他们照着这纸上的图案和说明把东西给我做了,嗯,如果一个时辰内不能做完,就不要了,把图样拿回来,再给我买两身蓝色和黑色的布衣,让他们一个时辰后把东西都送到南城门口,再帮我买上一些不易变质的食物,如腌制好的熟rou和馒头之类,多准备些吧,还有一定要多买几个存水的水囊,最好是有大的存水容器,如果,……”正在一旁皱眉思考的小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老周那惊讶的眼神。
“小哥,这是去?”老周被这一连串的嘱托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当时两人离岛他虽说对家里惦记得紧也没急着回去,想是恩人有事,理当先为恩人办妥才是。可是没想到现下却似要远走他乡这般。
“嗯?如果有银制的密封水壶或者是桶,记得多买几个。还有再买一个陶罐和一些话梅,我想到时可能会用到。总之,你看着还有什么缺漏的就帮我拿主意都买了吧,这些都送去南城门口。你快去办了,我在前边马市等你。”说完也不等老周回话,就径自往那边走去,全然没听到老周刚才的话。
老周无奈怕时间长了,恩人有什么意外,只得尽快去把事办了。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老周带着一些买好的物品回来了。
“小哥,布庄的老板说,图上的东西他们都能做,只是一个时辰内能做多少不确定,说尽力都给做出来,到时缺了的再退定钱,我就把图样留那了,还有装水的大容器,我也给找到了,只是是木制的,但也能保证存的时间够长,至少密封好了十天、半月都没有异味,还买了……”
“老周你看马市右边是干什么的,那么多人围着?”看着那比别处市集,略显燥动的人群,青衣小童疑惑的问道。
“呃,那,那是……”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老周很是为难的说不下去后面的话。
“是什么?”可那青衣小童偏偏不让他躲闪这个话题。
“是,买卖奴、ji的场子。”实在躲不过的老周,一咬说了。
“哦,老周有熟悉马匹的人吗?帮我挑两匹耐力好的快马,再选一辆结实舒服的大马车。”小童边说边转过了看热闹的眼光,往马市中心走去。其实如若不是现今时间紧急,他到是很想去瞧个明白,不过,往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勿了自己逃跑的‘生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这话,老周一口压着的气总算是松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买卖人口在当朝是很正常的合法行为,可老周就是下意识的不想那小童去沾染那个地方。
不多时一辆藏蓝色四角宝顶的双骑马车缓缓驶出马市,从旁边拥挤的人群中向南城方向行进。
“哎,听说了吗?那个有着蓝色眼睛的漂亮男孩,是受到诅咒的,要不‘刮地三’能那么贱价的出手,要知道他可是刮地三尺也能刮出油的主,听说前后都死五、六个人了。”
“真的假的,一个小孩能把人弄死?!”
“不会是,妖怪吧?”
“没准啊,这年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君不见……”
“别瞎说,李秀才,你不要脑袋了。”
“好了,好了,赵老年岁大了,可千万别激动啊,咱莫论朝事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事我知道,听说昨天晚上那个看守的守卫,和人喝过酒后就回去值班了,当时和他喝过酒的人都说人走的时候挺正常的,就是有点喝高了,但今儿个一早却被人发现死在了牢门口,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说怪不怪?”
“不会是中毒了吧?”
“不是,今儿早上午作来检过,不是,只是在脖颈上发现有几个淡色的红点,再无所获。听人说前面死的那几个也有这样的红点。”
“难道真的是诅咒?那也应该是诅咒给‘刮地三’啊!那么缺德的人。”
“谁说不是呢。”
…………
蓝色的眼睛,不见伤痕,只在脖子上有红色的斑点吗?难道!马车内青衣小童眼内瞬间闪过一丝惊诧。
“老周,把马车赶到那边僻静之处,在那儿等着,我一会就过来。”该不会是……
“小哥,小……”看着迅速冲入人群的小童,老周真的有些无语了,只好回头对车夫大牛仔细叮嘱一番,让他今后在路上多顾着点儿。
这大牛是老周的邻居,爹娘死得早,平日里全靠乡里乡亲的照应,现在以给人帮工换些米粮度日,是个勤恳实在的后生,办事妥贴又知进退在同辈里很是不错,可惜就是因为家穷,人都快十八了还没成家呢。现下到是省得老周费口舌,就能找到个这么好又能出远门的车夫。
三尺的高台上,一个穿暗红色胡服的胖子,左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