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凤楼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这里不只有姑娘,还有“小伙子”。他们说那是小倌,还有娈童,都是长的眉清目秀颇Yin柔的男生。楼里的大多数小倌都是自小就被卖来的,不管愿不愿意,都当了小倌。
每日穿梭来回的达官贵人华衣公子不计其数,连这里的酒都比外面贵上好几倍
说起酒来,我不禁郁闷,这里除了女儿红竹叶青古井贡一大堆白酒以外,什么都没有。也许在这个年代,葡萄酒还都是外国进贡皇家御用的,更别说威士忌,伏特加和朗姆酒了。
来这儿也有两三天了,每天除了擦擦桌子端茶倒水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无所事事的要命。一身大红长衫引人侧目,几次我想换别的颜色的衣服,轩姐都不答应。
“就这个颜色,别的可不行。”我看她故作神秘的样子,浑身不舒服。
“你不觉得别扭么?”
“别扭什么,我看正好,郝蓝,没人比你更适合红色了。”
“我适合红色?!别逗了,这红色俗得要命。”
“不俗啊,挺好的……臭小子你还挑上了!你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有穿的就不错了,小心我让你一丝不挂站在歌乐台上!”她突然发起飙来。
我不以为然的瞪她一眼,起身收拾茶具。
“不过小子……”她从背后攀附过来,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说起来,我怎么越看你越顺眼啦……”她扳过我的脸。
“你化妆了?”
“啥?”
“啧啧,越看越不简单。”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脸。
“去!别耽误我干活。”胡闹的女人。
现在正值夏天,各种水果摆上餐桌,琳琅满目。可惜的是基本上很少有人吃,只是用来观赏,男人们都急着讨好身边的女人呢。
每天傍晚的时候收拾桌上的水果,串串葡萄吸引了我的注意。记得学习调酒时侯对葡萄酒的做法略有耳闻,简单又省时。
我灵机一动,反正这水果扔了也是浪费,我跟后院厨娘借了几个酱菜坛子涮干净,用洗净的手将葡萄尽量撕揉碎,连皮、籽一起装罐。我将装好葡萄的发酵器放在窗台上通风处。葡萄装入坛子后,大约会在12个小时以内启动发酵,在发酵启动后,每天两次用筷子将葡萄皮压入酒ye中,然后盖上盖子。
发酵启动后一到两天内,放入相当于发酵葡萄重量二十分之一的白糖,以提高酒Jing度。
那坛子在我窗台上,每天照料两次,只等三四天后再加一次糖。
易凤楼每天依然庸碌而乏味,起先这楼里的姐妹都当我是一般的下人使唤。我想毕竟调酒师和一般打杂的是有些不同,在业余学校学的不止是鸡尾酒,酒文化和英语,更重要的是个人修养和气质。当初一酒吧老板肯破例收我,就是因为我过人的亲和力以及优雅的调酒技巧。
我不想似这里的小厮一样阿谀奉承,见了有钱人就摇头摆尾,也不想像看门的打手一样恃强凌弱,更不想像二楼的小倌一样锱铢必较,一毛不拔。轩姐骂我装清高,耽误人生。我说天生就不是下贱的人。她反手一劈,妈的,臭小子,你说我下贱!?
我帮过门口的乞丐,给过厨房张大娘五两银子看病,和调戏弹小曲儿的花柳姑娘的张员外外孙翻过脸,虽然事后轩姐说我自不量力,白白挨了二十大板。
我终于体会了古代社会风气的不公之处……爷爷我可是从小到大没挨过打,结果一上来就叫我挨大板,这过度的也忒快了点儿吧。
好歹那花柳姑娘还是个知恩图报的,给我送了伤药不说,从那以后每次一见我都热络得很,沾她的光,其他姑娘似乎渐渐也对我刮目相看,轩姐时不时欺负我的时候,也总算有人帮我打抱不平。只是一直有一人看我不太顺眼,他是和轩姐一起打理易凤楼的,看上去神神秘秘的,平时不太露面。我听姑娘们都叫他薛主子,有次到了一批搪瓷花瓶,煞是漂亮,轩姐说是给姑娘们一人一个,当然,还有管事的。因为忙的焦头烂额独独忘了薛主子的份,他平时跟人不热络,这易凤楼的人又这么多,我又不是故意的,似乎就是从那时候才记下我的仇。时不时叫我给他刷马桶,有事没事总对我冷嘲热讽。给姑娘们找的教跳舞的老师,也叫我去学,还说以后有机会让我伴舞,他爷爷的,就我这姿色他让我学伴舞……他脑袋长毛了吧。结果他Yin险的一笑,说了句让我肝肠寸断的话,有你在边上伴舞,绝对不会抢了别的姑娘的风头。我Cao,他以为我是谁,我跟别的姑娘抢风头……我怀疑他纯一变态,不对,这里的人都变态,我这一穿怎么就穿到虎xue里了……
托众姐妹对我的青睐和推荐,我终于登上了高台……当然,不是歌乐台,那上面是专供有姿色有绝活的姑娘们献艺的地方,我就站在歌乐台下面的——那是比歌乐台稍矮,地面稍高的一处圆弧形高台,总的来说是一挺艺术的地儿,只有贵宾才能上座。
对我来说这儿唯一的好处就是安静多了,起码不会遇见像张员外的外孙——张延养那样厚颜无耻色胆包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