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散,一名机灵的内侍监跑到方逸身边,传了皇帝口谕,带着方逸去了太极殿的东配殿——议政殿。
书案后,方韶正襟危坐,岑奕站在他的身侧。待方逸行礼之后,岑奕上前把方逸扶了起来。
方逸看着岑奕,不知该做何言。
“见了为师,礼数都不懂了?”
熟悉的责备,让方逸回了神。
“山人……师傅……你……的脸……”
岑奕恨铁不成钢的叹道:“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沉稳。”
方逸内心崩溃,现在能够沉稳才是奇葩好不好!这个冲击太大,一定是我进来的方式不对吧,为什么我那个应该在外面游历的山人师傅会在朝堂上,而且还是太师啊!
“师傅,你脸上无伤为何要带着面具?”
想过方逸得知真想会问的各种问题,但是岑奕万万没想到方逸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他脸上失望的表情更重了几分。这个孩子,曾经不是以貌取人的。
“曾有旧伤,怕吓到小孩子故而佩戴面具,后由柳州神医祛除了疤痕。”
怕吓到小孩子……方逸嘴角微动,在山人眼中,自己和那群少学的孩童确实是小孩子。
“那身上的伤疤也治好了?”
方韶眉头微皱,眼神凌厉。这个臭小子一直看着他的岑奕容颜不说,如今还看过岑奕的身子了?
“方逸,这些与你何干?”
君上严厉的话语,让方逸猛的一哆嗦。一直注意着师父,他完全忘记了后面还有一个皇帝。
岑奕回头瞪了方韶一眼,那双眼睛在警告方韶,不要吓着他的徒弟。
“治得差不多了。”
方逸回神,看着岑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山人,学生不负所望,如今是状元了。”
岑奕无奈,为何他觉得现在的方逸好像有些傻了呢?
“山人,当年学生拜师,您说岑氏一门,即使只剩一人,亦不悔当年所为,愿以余生辅明君,匡社稷。山人如今再入朝堂,便不会再离去了,是吧!”
岑奕扶额,他偷偷看了看方韶一眼,见对方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心中叹一声,把方逸从地上拽了起来。
“方逸,你的脑子里都是浆糊了么!”
“山人,学生只想能够时时聆听山人教诲……”
不等方逸说完,一直坐在后面看着这师徒二人,不,主要是方逸一个人在诉师生情的方韶,赫然说到:“那好,奕……岑太师现在教导太子,方逸你就去做个太子少保,给太子伴读吧。”
“方韶!”岑奕瞪着方韶,不满这人竟然如此草率的给方逸派了这样的职务。
“君无戏言,传旨。”
殿外的官员利落的拟了圣旨,盖了玉玺,递到了方逸手中。接过圣旨的方逸脑袋依旧是糊涂的,他只想着山人病好了,容貌恢复了,还成了太师,没想到一回神,自己就成了太子的伴读。
“方逸,你真的蠢到家了!”
岑奕拂袖而去,徒留方韶和方逸两个人在议政殿里大眼瞪着小眼。
夜晚,重华殿内,方韶揽住岑奕,奈何后者不买账,坚持背对着方韶。
“你要理解我的苦心,现在世间只知道方逸是文如海教出来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让他去给太子做几年伴读,这样他就成了你的门生不是。况且,方逸有才华,却还需要锻炼。如今这朝堂之上,还有比太子的昭阳宫更锻炼人的地方了么?”
岑奕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卡,让方逸去给太子做伴读,看似大材小用,实际上这是方韶在给方赫培养自己人。赫儿年幼,将来登基大统,怕是镇不住朝中那群老臣,他需要趁早培养出一群以太子为中心的肱骨之臣。
那岑奕是在气什么呢?
“话说,方逸今天说,你从来不后悔那些往事,可是真的?”
看,来了吧。
岑奕气的是方逸那不过脑子的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你不答,我便当你默认了。”
方韶揽住岑奕的手臂紧了些。
“奕,你不会再离去了吧?当年你走的决绝,让我们所有人都受不了。奕,你不要再离开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傻子么?我既然回来了,难道就是为了耍你们玩的?”
方韶脸上展开一抹笑容,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
这么多年,终于把心中人找了回来,方韶是再也不会放手了。
信任太子少保,为一个黄口幼儿做伴读的方逸,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呢?恐怕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岑奕一如既往的严厉对待他,但是面对太子,就要纵容许多。因此,严厉的角色就变成了太子的皇帝爹和另一个师傅燕景,连带着方逸都要对太子不假辞色。
所有的日常中,方逸一开始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太子称呼岑奕为爹爹。悄悄询问过燕景,这样是不是逾制,燕景笑笑说:“是皇后要求的,她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