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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将圣旨放在桌上,唉声叹气了足有一刻钟后才犹豫不决地做了决定,道:“哼,你走吧!”
他话音刚落,又是满室皆静。
包括亓官未风在内,谁都没有料到周辰会轻飘飘放过此事。东柯惊呼:“少爷,您不能放他走啊,得惩治他!罢他的官!要不就让他赔钱!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周辰伸手拍了东柯的脑门一下,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郁闷:“你家少爷我这么聪明,你咋这么笨!陛下就给了这一道空白圣旨,你不求富贵不求权利,就一门心思出一口恶气?!浪不浪费啊!蠢!”
……
待亓官未风走后,周辰解下帷帽深呼吸道:“真闷啊。”
东柯连忙shi了帕子伺候周辰梳洗,荀朝辉拱手求问:“殿下,您方才是何用意?”
周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解释道:“亓官此人,心机深重,示弱乃是上策,你我明面上存在间隙也能消减他们的警惕心,此其一;其二,这圣旨,毕竟不是如我哄骗亓官所说的那般用途,真给了他反倒后患无穷;第三嘛,圣旨留在咱们手中,让他们抓心挠肺、昼夜不安,更有效一些;最后一点……”周辰沉yin了一会儿才道:“沙城,目前还是铁板一块,只是扳倒一个知府,不仅打草惊蛇,还可能导致他们更周密的部署与更猛烈的反击。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12月24至28日,日更。
感谢戈横、一方的地雷,感谢诸位小天使们的评论。九卢拜谢。
小天使们,平安夜祝好,愿平安健康,万事如意!
☆、玉质 何所惧
周辰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又入情入理,听得崔远等人连连点头。荀朝辉敬佩地看着周辰,心知虽然周辰说得容易,但是之前审时度势,当断则断安排好这一大出戏,实则并非易事。
东柯也致谢道:“多谢殿下为我家少爷筹谋至此。”若不是周辰在此,若非那道空圣旨,面对亓官未风的刁难,就算没有庄南私自回京这件事,也不好善后。
周辰面上的笑容一滞,继而摇头,心中有些郁郁:他对庄南如何,为什么要东柯来感谢……说到庄南,周辰又想起之前没来得及问崔远他们的话了——当时想要问问庄南离开的细节的,却被亓官未风和童湛的到来打断了。
周辰便道:“庄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荀朝辉摇头:“大人临走时只说快去快回,并不曾许诺多久归来。”顿了一下又道:“依在下看来,大人应该会等到京城那件事解决了再回来吧。对了,还不曾问殿下,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流言?”
周辰在心里估量着庄南的行程,随口答道:“有人说我不是嫡长子,而是宫女子所出。”
啥?!众人都惊了,再看周辰这么淡然,真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周辰是真的不在意,还点头确认道:“这并不是空xue来风,实际上,我的确不是宋皇后的长子。”
荀朝辉自是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连忙推着柱子出去望风,就连崔远也直觉不好掺和这种事情,主动请缨道:“我也去把门好了。”他解释道:“老朽年纪大了,万一酒后失言或是夜里说梦话,坏了殿下大事,可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周辰忙摆手:“您不必如此,并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大事。”
崔远却不肯留下,只是宽慰周辰道:“殿下您放心,俺们同泽是支持您的,绝无二心。好了,老朽出去了。”他说完就搬了只小马扎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周辰、荀朝辉和东柯三人了。
荀朝辉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不忧?”
“不必忧。”周辰答。
“殿下无惧?”
“无所惧。”
“胸有成竹?”荀朝辉追问。
“胸有万民。”周辰淡然答。
万民在心,天下之福也。
为君怀仁,君者之胜也。
既如此,何所忧?何所惧?
抑或者,谁之忧!谁当惧!
荀朝辉拜服:“同泽上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周辰回礼:“吾之幸也。”
“殿下何时启程?”东柯问道。
周辰也不迟疑:“即刻启程。”一方面,沙城官员铩羽而归,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为难同泽官民,自己留在此处也派不上用场了;另一方面,自己已经知道庄南安然无虞,而父皇身体有恙,于情于理,都应该尽快赶回去。
哦,对了,还有周宝璋,看这样子,周宝璋并不曾来过同泽,这条线索也断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己既然答应了梁德妃,那么回京后还要抓紧寻找周宝璋的下落。这么一想,接下来要解决的事情还真不少。
“这么着急吗?”东柯和荀朝辉都是一愣。
周辰拍拍东柯的肩头,笑道:“事不宜迟,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此时不开始,更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