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惊涛!
浪涛下的Yin影更盛,魏荧大笑。
然而下一重浪涛更高,直比明镜!
无名在这Yin影下已经无处可逃,正在此时,整片海都被冻住了!
云破日出,浣雪坡如被两面明镜与当头烈日夹击,一时白光晃得人什么都看不清。
无名如修炼时在火中取物一般,轻易地在光芒中投出三把匕首,将魏荧的头颅割下。
刚刚还英勇无双的无名顿时脱力,向后仰躺在雪地上,扯开蒙面巾,大口呼吸,双手颤抖。
漆黑的秤杆掉在雪地上,红布条上溅了鲜血,颜色变深。
广厦中,溪北一拳挥向袁若渴,击碎孟秋格挡的一把铜鼎与药杵,隔着海水,将袁若渴震得吐血。
她目眦欲裂,在海水中燃烧起火焰,烧净了合欢的花针。
铃声响起。
缪夫人悬挂着金铃的红绸上,裹挟着冰蓝色火焰,终于将袁若渴紧紧缠住。
段殊已经无人可用,慌张大喊:“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三支青色尾羽的箭矢纷至,一支落在红绸上的金铃,一支落在袁若渴身前的水中,一支直冲袁若渴的眉心!
“啊啊啊啊啊啊!”袁若渴猛的挣脱红绸,伸手截住眉前那支箭,将箭一折两段。
下一刻,金铃上突然雷光大作,与袁若渴身前那支箭连成一线。
方漱手持长剑,从段殊背后冲出,一剑带着金色的雷电,压着那条线,直刺入袁若渴的丹田!
整个销魂窟内,金银两色的雷光、红蓝两色的火焰,外加红绸蓝焰,花针纷纷扬扬四散,还有各种灵根的修士与魔修缠斗,第一次将“万紫千红窟”的名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上阙的雷声与下阙的龙吼同时响起,石破天惊。
雪晴
南门雪带着众人从海中走出来。
寒魄将魏荧的尸体收拾了,抛进海里。
连吞感叹道:“其实我也算与灶鬼打过交道,他之前一直想找一个大夫,能为他控制手下的人,没想到后来找到了常扬。”
南门雪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拂去肩上的雪花:“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会是那样的大夫。”
寸心手里抚摸着溪北送的珠钗。
“我能感觉到,”她说,“他们都还在广厦,平安无事。”
解冻的海浪冲刷着浣雪坡边缘的礁石。
“都快去吧,”南门雪说,“寒魄,你跟霜刃也去,我有两封信想送,你带给怀昱,她带给霜吹。”
寒魄收下信,点头答应了。
连吞临走前似乎有什么预感,回头对南门雪说:“多谢。”
南门仍是温和地笑着,说:“为民除害,谈不上什么‘谢’字。”
连吞不知再说什么。
南门又说:“密匙保存好,随时回家来。”
连吞点了点头。
众人一路沉默地走向明镜,原本被钉在原地的文如讳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们也没有再追的意思。
在打开山门的时候,霜刃突然哭了。
无名以为她是被白光刺到了眼睛,赶紧为她接住珠泪,递给她,她却摇摇头,挥手一抛,将珍珠扔进了大海里。
连吞心里有些慌,问道:“怎么了?”
霜刃:“他死了。”
寸心茫然:“谁?”
寒魄也流下了眼泪,声音沙哑地说:“我也早有预感,先生他几年前就提过两次,说可能快要离开这世间了。”
连吞回头望向浣雪坡,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无名也看了一会,轻声说:“雪停了。”
霜刃没有回头看,对连吞说:“你不用介意,他从前说过,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照顾好你,哪怕见一面也好,如今你很好,他也算放心了。”
连吞抚摸着怀里的梅梢月。
“待此间事了,”他对无名说,“我们再回来吧?”
无名点点头。
销魂窟内,海水被引出去一部分,剩下的正一点点被蒸干。
袁若渴死在方漱的剑下,双目还睁着,被段殊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江琛一副主人做派,先让手下将广厦外的“魏”字匾额都取下来,木头拆了重新整治,又让二层三层四层也全都把地板拆了,给广厦做梁柱。
段殊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只能答应,暂时在一层的别院安排好。
蓝霜吹倒是没什么意见,听谁说什么都淡淡的,还问溪北:“高义被段家的双胞胎杀了,你回我这里来吗?”
溪北当然是断然拒绝,还怕方漱误会,跑得远远的。
边淮帮完忙,带着缪夫人先去查了鸣凤阁,分好了足够的报酬才去玉京,要去给腓腓买鱼。
“现在忙啊,”江琛让他自己去,“赶紧趁这个机会,给广厦透透气,透透光,不然我院里的竹子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