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人何不返?春华复应晚。
不道新知乐,只言行路远。
应天长将这四十字顺着看了一遍,又倒着看了一遍。
然后他放下纸笺,说了一句真挚的废话:“好字。”
罗宛看着他,欲言又止。
应天长竖起一根手指,道:“嘘。”
他又说:“你常说我有事情瞒你。你也可以瞒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罗宛嗤笑道:“你真以为你对我了如指掌不成。”
应天长摇头道:“我哪里敢。”
他又说:“我自然也很想知道从前的你是什么样子。但转念一想,现在就很好,何况就算从前我认识你,你也不可能与我这种人结交。也不一定,会结交,但是不会深交。”
罗宛看着他那貌似有条有理的德行,忍无可忍,说了一句史无前例的话:“你懂个屁。”
应天长大吃一惊,满脸受到伤害的表情:“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
罗宛道:“我不要你的肺腑之言,我只要你的肺腑。”
他蓦然站起来,一只手按住了应天长的肩膀。应天长坦然面对,只是重重的咳了一声。罗宛表情不变,不着痕迹将手放下,道:“承麟,进来。”
周乘麟正站在门口,一脸都是生无可恋,听到罗宛叫他,还不敢就往前走,一脚门外一脚门内硬是像踏在火坑边上。罗宛又道:“进来。”
应天长忍不住笑出声,周乘麟看了他一眼,像被水母蛰到,赶紧又把头低下。应天长笑完感觉自己还是应该有点眼力见:“那什么,我先出去一下。”
罗宛还没说什么,倒是周乘麟强横的打断他。“不行!”
应天长吓了一跳,觉得这小子简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整个人愤愤。“我好心不碍你眼,你反倒还有意见?”
周乘麟刚才气势很盛,乍然之间又全虚了。“我……我有话跟你说。”他硬着头皮道。
应天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头去看罗宛。岂料罗宛已经开始向门口走。
“我先出去一下。”他很好心的解释道。
周乘麟就快哭出来,喊道:“是阁主的事!”
那两人把脸一沉,室内气氛顿时一变。应天长皱眉道:“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言风月这厮什么毛病,居然让你落到那疯子手里,这事很严重,我跟他没完。”
罗宛缓缓道:“我从小成君那里得知,风月琳琅阁在七月十五那天晚上,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言风月也不知所踪。”
周乘麟失声道:“烧了?……”他便将那日晚上和言风月从传彩楼回去后的情状乱七八糟说了一通。他说的不大清楚,有些记忆激动之下也已模糊错乱,两人相当耐心的听着,有矛盾也不去打断,直到周乘麟描述那两个客人的衣着形貌,应天长突然道:“妙著殷建文和痴儿鲁愚。”
罗宛道:“这两人已经最起码五年没有消息了。”
应天长眼角微微跳动,道:“其实最近我刚听到他们的消息。”
他似乎不想现在就做具体说明,转而问道:“然后?”
周乘麟道:“然后……然后他们就……”李掌柜的惨状和言风月的身影又重现在他眼前,他重重颤抖了一下,语调不由得带上了泣音。“阁主看很危险,就让我先走,去找传彩坊的薄三娘……但我半途中就被……阁主现在……不知道还活不活着!”自那夜起强行搁置的惊惧和难过又纷纷泛起,他几乎要嚎啕起来。
一转头发现两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怒道:“干么这样看我!”
应天长道:“说你傻你还不信,你在你们阁主身边长了十来年,一点都不了解他。我死了他都难死。”
周承麟听这说法又是一股火气,冷笑道:“那我倒是不想阁主这么厉害了。”
应天长道:“你阁主厉害怎么了?我厉害又怎么了?现在的少年人一点韧性都没有,只知道坐享其成,不想想目标定的高远,实现时候那成就感也特别大。”他不理周承麟,向罗宛道:“光凭这两人想动言风月,难。”
罗宛道:“看情况,如果他住烦了,想搬家。”
应天长赞叹:“你已相当了解他的本质,但是否把奇葩程度过分夸张了一些。再挑三拣四那也是他多年的心血,不到万不得已……”
罗宛道:“若是万不得已呢?”
应天长摇头道:“一定不止如此。”
周乘麟只感插不上话,努力道:“我……我觉得……李叔……有些奇怪。他,他受伤很重,但我……”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最后一眼里的言风月是被三个人包围着。
应天长道:“你都觉得奇怪,那一定是相当奇怪。李掌柜啊……”他沉yin了一会,对罗宛道:“有戏。”
罗宛道:“传彩坊那边我会去信,千品宴之事我还要向他说明。”
应天长道:“恐怕他没什么心情听你说明。倒是曲直君这个人,还要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