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臣约摸十四五岁。”
“那再敢问霍公,弱冠之年又在做什么?”
“在范阳……迎击突厥。”
至尊替自己斟了杯酒,“既然霍公年纪轻轻便如此有作为,又何以断定……朕不能呢?”
我慌得连忙跪下,“至尊明鉴,臣不敢!”
也没叫我起来,至尊只是慢条斯理地道:“对了,不止是军国大事,还有朝中许多琐事……难道霍公真的以为朕是个如此废物,连这些小事也做不到?还有娶妻立后之事,朕虽不知道各家女郎品行究竟如何,可我大郦的历任皇后是怎样遴选的,朕还不知道?不能依样画葫芦?此等事也须得霍公Cao心,朕还真是无能啊!”
“臣死罪!”我只觉得头皮一炸,暗道原来这才是今日他宣我进宫的真正目的。
至尊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华瑶是个好女子,若她……不是霍公替朕选的,朕或许会很喜欢她。”
“臣死罪,请至尊责罚!”
屈指轻叩桌面的习惯,至尊大约是和先帝学来的,那一下又一下的轻响,似乎是叩在了心口,令人不由得一阵心头发紧。良久,至尊才笑:“霍公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我倒是自问这些年来一直对至尊之事亲力亲为绝不含糊并不是为了什么权势地位,也不是为了那种Cao控众人的快|感。
但至尊下一句,忽然劈头盖脸地道:“但就一句‘忠心’,便敢对朕这般指手画脚了?霍公,若不是看在你教朕武艺、当年救驾有功,看在旭轮的份上……朕岂会容你到如今?朕知道你也是好意,如今看来,大约也是因着阿娘的缘故,真正把朕当做子侄来关切的。可你毕竟不是我父亲,如何能事事替朕拿主意?你以为对朕好的,朕难道就想要?你几时问过朕一句?阿娘又不曾求过霍公要做什么,霍公所作的,不过是因为觉得愧对我阿娘故而对朕一厢情愿的补偿罢了!还有,旭轮才是你的亲生骨rou,他从小就告诉朕,希望你与他多说几句话,希望你带他出去玩,他保证不会淘气;希望你能问问他功课,他一定能将先生所讲倒背如流;希望你能多问问他的意见,他定不会看着你如此,在朝中处处树敌……”
“至尊……请至尊别说了……”
他说的的这些事,从前不是没想过,但我自问的确没有存歹念,只是关心。但我的确没想问过他,是否需要我这样做。
“至尊放心,今后不会了,三日后……便不会了。”我低声道。
至尊却被吓得一愣,“你……”
我坦然道:“从臣出来前旭轮说让我当心……旭轮几乎没对臣说过这样关切的话,臣便知道此番进宫绝不会这么简单。何况那玉卮醪酒味很淡,里头放点什么还是能尝出来的。只是臣不曾想到……原来臣如此惹人厌倦!”
“胡说八道什么!朕为何会鸩杀重臣?即便霍公对朕严苛些,朕便会因此忘了对朕最忠心的是霍公了?朕不过是有些话想同霍公说明白而已!”至尊怒道,“何况按照霍公的意思……旭轮会弑父不成?”
仔细一想,的确不会。
可酒里的确有毒,虽不是七步封喉的剧毒,却也是三日后会慢慢发作的慢毒,死状与寻常寿终一般无二。
至尊有些慌了,高声道:“唐国忠,唐国忠!快去给朕叫御医来!”
“至尊,不必了。此毒来自海里,甚是少见,一旦种下,便是药石罔灵。”我摆手道,“今夜臣与至尊对饮,第一口酒下去,臣便知道这酒里有古怪,当君王所赐,臣不敢辞。至尊想想,臣与至尊对饮多久、又喝了多少?已然没用了。”
怒色逐渐在至尊脸上渲染加重,他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高声道:“霍徵!朕在你心里便是个如此没有容人之量的昏君?旭轮在你心里便是个罔顾人lun胆大包天的逆子?你但凡发现有一点不对便说出来,也不至如此!”
“是,臣……知错。”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我竟还能笑得出。想来也是听到至尊终于将心里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喊出来,觉得欣慰罢了。至少,他还是信我的。
至尊负手在殿中走来走去,急躁地道:“究竟是何等宵小,竟会在这烧尾宴中下毒?朕……”
“请至尊的酒杯。”我也起身,走到玉阶前,双手举过头顶。
至尊几步下了台阶,将酒杯递给我,我细细一嗅,又尝了尝残酒,这才放下一颗心,“至尊杯中无毒。想必也是,送到至尊口中的酒菜,必得经过几番试毒,谁都不敢这么大胆。也便是臣自己送来的东西,都知道臣不会害自己的……”
“真是蛇蝎心肠!沛国公与朕宴饮后暴毙,朝中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至尊狠狠拂袖。
我连忙示意他稍安勿躁,“至尊安心,近些年,臣已然着手将手中之事交下去,便是臣不在朝中,也不会有事。”
但至尊却听不进去我讲话,只是道:“此毒来自海里,又与朕和霍公都有深仇大怨……五郎!是五郎的人!”
“至尊……”
“霍公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