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砭时政,孙享听后,夜不能寐,连夜写下策论。周珏见了,赞道:“阿享果真成长了。”
水路顺风,船行的快,不足一月,便到了上京。
离家日久,孙享一下船,直奔家去,入了府门,拜见母亲,镇国侯夫人抱住孙享泪水涟涟,惹得孙享只好答应陪她数日,侯夫人才放他出了门。一出门,迎头撞上刚下朝的镇国侯,侯爷乍见幼子,霎时喜道:“清晨便听着喜鹊叫,竟是福哥儿回来了!”
孙享同老父情深,上前抱住镇国侯胳膊,迭声唤道:“爹爹爹爹,儿子可想念您了。”
镇国侯拭去喜出的眼泪,笑骂道:“又长一岁了,还跟孩童似的,像什么样子!让爹爹瞧瞧,怎么像是瘦了?可是挑食没好好吃饭?”
孙享嘿嘿笑道:“那哪能呢,儿子这是Jing瘦了,吃嘛嘛香,您摸摸,可不是壮实许多了。”随着话语落下,孙享将胳膊拱起送到镇国侯面前,镇国侯趁意捏了捏,哈哈道:“果然是Jing壮了。”
父子二人插科打诨数语,镇国侯方问道:“我儿游历数月,可是长了见识,有了收获?”
孙享自然无有隐瞒,将路途上所见所闻一一道出,讲到江浙之事时,义愤填膺,锤着身旁的柱子,怒道:“爹爹,您有所不知,圣上一番好意,被那些个尸位素餐的昏官一弄,竟成了江浙农户的催命符,您说,气人不气人!”
镇国侯闻言,大惊失色,竟似初次听闻般,忙道:“你可有出面了?”
孙享道:“我原本想出面的,可被……”话语一顿,孙享想了想,方接上,“可被同行人劝阻了,他说,江浙官场错综复杂,不可妄动,要我回京再从长计议。”
镇国侯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气,问道:“那你可有对策?”
言及对策,孙享眉飞色舞,拉着镇国侯就往自己的院子去,掏出写好的策论,送到镇国侯手中,得意道:“爹爹,您瞧,这便是我想出来的对策,等明日,儿子便进宫去,面呈圣上。”
镇国侯一目十行,大致读了一遍,愈读愈是心惊,面色逐渐沉下,暗思片刻,带上笑意,抬首去看孙享,问道:“这都是你写的?”
孙享背过手,弯下腰,仰起头,道:“区区在下,简陋之解。爹爹,写的好么?见地发人深省,直中要害,是不是?”
“好,好,好。”镇国侯连说了三个好,将手中的策论放入怀中,珍之重之,笑道:“想不到出门一趟,福哥儿已能让为父刮目相看了,只是这属朝廷大事,你清闲之身,便不要参与了,待明日早朝,为父亲自上奏,将此事禀告圣上。”
孙享闻言大喜,欢呼雀跃拍掌道:“若是爹爹能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镇国侯道:“我儿一介白身尚知为国为民,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哪能袖手。好了,别闹腾了,这些日子多陪陪你娘,她念你念得紧。
孙享乖巧回道:“儿子晓得哩。”
一连数日,孙享陪着母亲并一群媳妇子,将上京的大小铺子逛了个遍,绸缎铺子出来,进珠宝铺,珠宝铺子瞧完了,又去寻金银铺子,逛的孙享晕晕乎乎,暗自叫苦。
不过孙享也见着了个好东西,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通体莹润,触手生温,上头Jing心刻着九朵木槿花,花团簇簇间,“瑾”字暗暗隐藏。孙享见着这玉,心道:可巧,这玉莫不是为谨知量体造的。当即买下,装入木匣子,仔细抱在怀中。
好不容易得了空,孙享抱起木匣子直奔南城而去,下马处,正是周珏私下买的小宅子。
捧着匣子进去,周珏正在作画,孙享摒退了三七一九,却见周珏招手,“过来。”
孙享走过去。
“坐那儿。”周珏指指窗前的榻,手中的画笔不曾搁下,“莫动。”
孙享斜靠着桌子,心道:这人今儿个是画上瘾了,逮着就画。却听话的不动,匣子也不曾放下,就那样捧着。
这画周珏画了许久,孙享挡不住困意,昏昏欲睡之际,总算听得周珏搁下画笔,道了句:“好了。”
孙享惊喜地跑到桌前,低头去看,画上的人着了身青衫,斜倚着桌子,飞眉入鬓,双眼大而有神,唇红齿白,慵态跃然纸上,窗外探进一枝夭夭桃花,正停在画中人肩头,栩栩如生,好不灿烂。孙享抬首去看窗外,桃枝沉沉坠着,上头挂满了蜜桃,哪来的桃花?
孙享道:“好一副桃粉糙人图。”
周珏看了眼画,道:“明明是佳人,硬被你说成糙人,却要我这等浊人如何活?”
孙享笑道:“莫说莫说,我是佳人,你是才子,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可好?”
周珏洗着画笔,默默不言,眉心眼内的笑意却掩藏不住,直达孙享眼底。
孙享打开匣子,拿出玉佩,递过去,口中说道:“这些日子,被我娘亲拉着逛铺子,当真累人。你瞧这个,喜不喜欢?”
周珏擦净双手,接过玉佩,奉到眼前,眯眼看了会儿,笑道:“这般累人还记得给我带礼,阿享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