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脸,面色Yin沉着,看一眼只觉得狰狞可怕,好似地府爬出的恶鬼似的。
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曹季夏施施然站起身,取出帕子把脸慢慢地擦净,理了理袍子走过去开门,外面的人站在Yin影里瞧不清脸面,跟他略略说了几句什么,曹季夏点了点头出去了,那人进来关上了门,手里托了个茶盅,慢慢地走了过来,托起常御医的下巴,把那碗什么东西一勺勺地往他嘴里舀,常御医味觉灵敏,一下就尝出了那是什么,心里一下清明起来,也不挣扎,只闭了眼咬牙往肚子里咽,嗓子里全是血腥味儿,喝完了有些凄凉地笑道:“太子近日身上和还好?冬日可该注意着进补。”
太子脸上淡淡的:“是了,可该注意着,我觉着贝母枇杷膏就不错,常御医要不要吃一盅?”
常御医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就做过这一件亏心事儿,如今就要死在这上面,也是命里该有的。”
太子盯着他,语气听不出一丝起伏:“常御医自然觉得不亏,毕竟也是拉了我母妃做垫背呢,哪里会亏了去?”
常御医抬起头,他左肋下非常疼,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脾脏被打坏了,嘴角慢慢地溢出血来:“我知道太子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娘娘,但是想必您心里也清楚,这宫里又哪有清白的人呢?都是弱rou强食罢了。”
太子冷笑着站起身:“好得很,你既这样说,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rou,也没什么好纠缠的了,你不是关心皇后吗?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叫她下来陪你,啊,说起来你还有个女儿……常御医,你说我回去送她点什么好呢”
常御医猛地直起身来,胸腔喘息地像台破旧的拉风箱:“太子殿下,求您,我求求您,那些年都是我做的事,求您不要牵扯到别人!”
太子慢慢地往外走,闻言只淡淡道:“常御医老糊涂了吧,您当年做这些个事情的时候不就该预备着承担它带来的后果了吗?现下跟我说这些又算什么呢?”
常御医瞪着眼睛,眼泪和着血落下来,挣扎着向他跪下身哽咽道:“太子殿下可知皇后娘娘为何这么多年也没个自己的孩子?”
太子头也不回,只略挑了挑嘴角勾出个笑相来:“我并不想知道。”
案子一时半会儿结不了,太后心里发慌,皇帝和皇后也没心思,一顿饭略用了些便各自回去了。
何光得了些风声,早早地就过来凤霖宫前候着了,见皇后过来两人急急地进了宫。
皇后急得嘴角都有些上火,先前在太后宫里不敢说什么,现下一股脑地倒出来:“常御医可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为人也算得上正直,怎么可能犯了这样的事儿!还说什么事关皇家血脉,这定是有人指使的,我先前就瞧着那个林甘棠不对,这下必定是跟他脱不了关系!我这右眼皮老跳,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别不是针对着四皇子的吧?”
何光皱眉:“现在皇上是把案子交给曹季夏专审着的,眼下娘娘胡乱猜测也帮衬不了什么的,不如去寻了他说道两句,听说他也不是个全人,想来跟外头那些腌臜奴才是一样的,实在不成只拿了银子往里砸,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皇后心里着急:“这事拖不得,没得叫人抢了先手把白的也搅合成黑的了,我这就去找他。”说着就唤身边的婆子备了轿子,急匆匆地往刑部去了。
刑部的人一听皇后是要来找曹季夏的,有些迟疑,这位新来的刑部侍郎原先是大理寺的,听说脾性非常难以捉摸,喜怒无常的,又是在审皇帝亲自旨意的要案,不敢直接领着皇后进去,只叫下面的人快快地去请了曹季夏过来。
皇后在门口有些打眼,心里又急,恨不得直接闯了进去,好不容易瞧见了曹季夏见他又一步步迈得慢,一咬牙迎上前去,曹季夏见这位娘娘一点儿礼仪都不顾夹携着脂粉香气绣球似的扎过来,略往边上挪了一步才行礼道:“皇后娘娘怎得到了这地方来了,可小心着,跟臣出去了说,没得叫冲撞了。”
皇后正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听他这样一说正合心意,忙跟着就往外走,直走到边上的一个歇息的园子边上,这才拿帕子掩着嘴说:“本宫晌午跟皇上歇在太后那里,听着曹大人这里关了个御医,尽说些无中生有的事儿,你们可得仔细得审着,莫叫他诓骗了去。”
若是一般的官员听着皇后这么一股脑儿搬出了皇上跟太后必定得叫唬着一下子,胆儿小的说不得得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了,曹季夏不一样,他心里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应声道:“多谢娘娘提点,下官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办事。”
皇后瞧他虽是嘴上咬得紧,但毕竟一副恭顺样儿,心里有了点底,也渐渐拿出些做派:“曹家可就指望着你呢,曹大人跟曹家那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曹季夏略垂着头:“臣醒得。”
皇后瞥了一眼旁边的婆子:“这宫里整日的不得安闲,本宫自是知道有些人瞧着本宫不顺眼,总想着背后给本宫使绊子,但本宫毕竟是皇后,身后又是顾家,哪里就那么容易着撼动了,曹大人若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的可想清楚了。”说着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