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抬手朝门外做了请的姿势。
吴远道和周彻脸色极差地走了,二人刚走明善边落下泪来。
明善垂下头抖动了两下肩膀,拭了眼泪,咬着牙目光坚定道:“我与此人再无瓜葛。”
她和吴远道的关系早该有个了断,就是当断不断拖到了今天,才会无比痛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往这种人身上用心。明善曾暗暗告诉过自己,无论将来如何都不要后悔不要鄙夷厌弃自己付出得感情,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她无比的嫌恶吴远道这个人,嫌恶曾经瞎了眼的自己。
彭萋连忙过去抱着师姐进行安抚,“师姐,等从江家寿宴上回来,咱们就离开这儿。”师父已经不在了,只要他们兄妹三人在一起,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穿云峰。
彭萋和明善早就做好了赴宴的决定,不是因为什么宗门大义,纯粹就是为了出口气,玉素花明明都采到了,凌恒却不得续命,都是因为这些追杀不休的土匪强盗,百毒门已灭,江氏就是不吱声,她们早晚也要打上门去算账。
陈嘉树重重地叹了口气,艰难道:“你们就不能不去吗?”
陈嘉树服了彭萋带回来的玉素花,还在消化中,就算消化完了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修复了他的根基,想要枯木逢春还要重新修炼,所以,面对师妹被江氏威胁,他什么也做不了,连同去陪伴也只会拖了后腿。
陈嘉树好恨自己,师父病重他除了守在床边什么都做不了,师妹入险境寻药又被追杀,他守着师父的尸体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这般无用之人为何还要活在世上。
“江氏的路数你们不熟,又有个江逢春坐镇......”陈嘉树忧心忡忡道,“善善,萋萋,不如......”不如你们跑吧,往塞外跑,你们姐妹俩结伴还相得益彰,师兄不想看着你们被江氏的人折辱,师兄更不想成为你们的拖累,师兄就留在穿云峰给师父扫墓,时机一到自行了断。
“师兄放心。”彭萋胸有成竹,轻声道:“江氏的路数,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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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没有将寿宴摆在珑陵本家,而是设在了离摘星楼几里地的杏花台,那也就是说久不出珑陵的春见老祖也将驾临杏花台,江氏这些年风光无限,这次寿宴多少人攀附心切,挤破了脑袋都要见一见春见老祖真容。
寿宴当天贺寿的修士络绎不绝,繁花谷、留仙宗、飞霜阁这样有头有脸的宗派稍晚一些也都应邀而来,知道天黑,喜庆的红灯笼都亮起来了,彭萋和明善才一身素衣翩翩而至。
姐妹二人发间的细碎白花是戴孝的象征,她们的出现让席间一瞬间静下来,众人表情各异,有的怜悯,有的可惜,有的幸灾乐祸......
摘星楼楼主依旧没有出面,温逐流代表摘星楼坐在最前头,自彭萋出现他不眨眼地盯着彭萋看,彭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温逐流暗暗捏紧了拳头,彭萋跳下化意山的经过他已经了解了,这几个月江鸿光在春见老祖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多少坏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强制邀请彭萋和明善来赴宴实际就是春见老祖的意思。
这场寿宴对彭萋和明善来说,就是一场鸿门宴,想来彭萋也心里明镜,可即便如此势单力薄,也不见彭萋向他求助,哪怕是一个眼神。
江鸿光耀武扬威的亲自引领穿云峰姐妹入席,全程洋洋得意,倒是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彭萋和明善被安排在了中间段的席位,明善冷峭着一张脸,挺腰抬头,彭萋像一朵柔弱无助的小花儿,低眉顺目的依附在明善身畔。
寿星坐在杏花台最上头,隔着重重帷幕,众人依旧不得见春见老祖真容,而见过江逢春本人的都有些辈分,不是已经陨落就是没来赴宴,比如:繁花谷谷主,冬意长老......
“师姐,怎么没见冬意长老?”彭萋突然想起来,她从化意山回穿云峰后,便忙着治丧疗伤,就没见过冬意长老和赵蓁,今日江氏寿宴,吴远道和景福长老都来了,就算冬意长老不到,赵蓁怎么也不见?
明善神色微动,片刻才眸光躲闪道:“他......在闭关。”
“哦。”彭萋无聊地托着下巴,将桌上的板栗摆成一个图案又一个图案,心里催促着江家的戏快快开场。
酒过三巡,贺词都说过几轮了,帷幕后面的春见老祖还是无声无息,一点动静也没有,彭萋都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来,这时,江鸿光终于将话题转向了彭萋和明善这边。
“今日大家都在,鸿光要向留仙宗的彭姑娘讨个公道。”江鸿光对众人拱手道。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彭萋身上,江鸿光会发难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大家更感兴趣的还是彭萋和明善的反应。
彭萋将漫不经心的的目光落在江鸿光身上,唇间泛起一丝讥诮,悠悠道:“我不是留仙宗的彭姑娘,我是穿云峰的彭姑娘。”
众人又瞬间聚焦在了靠前位置的吴远道身上,吴远道铁青的脸色,让他们看戏的兴味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