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三年孝期还没过,侯爷就悄悄养了外室,是不是等着被人弹劾?”
宋怀远愣了一愣,旋即愠恼起来,喝道:“你跟踪我?”
他眼中的不悦分外明晰。身为一家之主,一举一动却被妇人掌控着,这种感觉真的令他很不痛快。
“我可没有跟踪你。”刘氏眉目淡淡,“听说那个外室还怀了孩子,侯爷打算怎么处置?”
宋怀远不假思索道:“自然要接到府里来。”他也知道孝中纳外室,乃至怀了孩子极为不妥,便又添了一句,“待孝期过了,等一年半载再接进来……孩子的年岁就减两年再记上族谱。”
“侯爷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吗?”刘氏的嘴角蕴着淡淡的嘲弄,“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是我大嫂同我说的。大嫂她一个内宅妇人都能知道这件事,你猜京中已经有多少人听说了?”
宋怀远这才慌了起来。
见刘氏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宋怀远便强自镇定下来,道:“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我自有主张。”
他的“主张”便是把怀有身孕的秦楚娘送去了别庄。
刘氏得知后,轻蔑哼了一声:“我还当他有多大的决心,能斩草除根呢。也只敢用这种法子避祸。”
周嬷嬷道:“那处别庄无人知晓,亦不在侯爷的名下,想来侯爷也是慎重考量过的。”
刘氏点了点头。眼看着侯府又要添新人了,虽说妨碍不到她的地位,但还是不免心烦意乱。她道:“这件事千万瞒紧了,免得横生枝节。”
周嬷嬷连连点头:“老妇明白。”
“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天气渐渐转冷,刘氏唤来织云坊的裁缝,给几个孩子添置冬衣。二房一家子搬出去了,公中的银子就宽裕了不少,她叮嘱了织云坊的人,拣最好的料子,用最好的绣娘,绣最时兴耐看的花样。
但几个孩子之间的待遇还是有差别的。宋如锦不在意这些,没感觉到什么不同。宋如墨却一向心思敏感,自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的区别。那些绣娘裁缝,见到宋如锦和宋衍,脸就笑成了一朵花,衣裳做多长,宽松些还是修身些,用什么颜色,绣什么样的纹路……都细细地问过他们两人,唯恐他们有哪儿不满意。待她和宋衡就冷淡了许多,虽也带着笑同她说了几句闲话,但远没有待宋如锦和宋衍那样的热情。
宋如墨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恰好这时,刘氏来看他们,随口问宋如墨:“墨姐儿觉得可好?”
宋如墨便说:“我觉得不好。”
替她量尺寸的妇人不禁停下了动作。
当着外人的面,刘氏没有冷下脸色,反而宽和大度地笑问:“哪里不好?”
宋如墨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再说。见众人都看着她,她心里又是委屈别扭,又是忿忿不平,最后跺了一下脚,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刘氏笑了笑,对众人说:“这孩子性情古怪,让大家看笑话了。”
待冬衣制好,也到了腊月。又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宋如锦只想蜷在被子里歇着,根本不想去宗学读书。她每日从床上艰难爬起来的时候,都在思忖怎么装病逃学。
所幸很快就到了年节。宗学一直停到正月十五,宋如锦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睡醒了还要赖在床上躺一会儿,暗香来叫她起床,她就顾左右而言他:“真希望再也不用上宗学了。”
暗香便笑道:“等姑娘嫁出去了,自然不用再进学了。”
宋如锦睨了她一眼,凶巴巴道:“就你话多!”到底还是爬起来洗漱穿衣了。
上元节那日,阖家人围坐在一起用晚膳。少了二房一众人,便稍显出了几分冷清。但菜式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多Jing细。
因是灯节,屋子里便挂了两个琉璃风灯应景。丫头们呈上一大碗元宵,宋如锦给父母弟妹各盛了一碗,宋怀远笑着赞道:“锦姐儿到底及笄了,现在懂事又知礼,有姐姐的样子了。”
宋如锦抿嘴一笑。虽说宋怀远从不过问她的饮食起居,但此刻能听到父亲的夸赞,宋如锦还是打心眼里高兴。
一席饭还算热闹地吃完了,宋怀远对刘氏道:“昭娘,我有事同你商量。”
刘氏心里明白,但凡宋怀远流露出这般蔼然可亲的神色,就必定有求于她。她心念一转,吩咐几个丫头:“带哥儿姐儿下去歇息。”
待几个小辈都走了,宋怀远才继续道:“楚娘……生了个哥儿。”
刘氏眉心一跳。
宋怀远接着说:“哥儿还不方便入府,就暂时养在庄子上。楚娘生产辛苦了,我想让她先进府将养身子。”
刘氏觉得不可思议,问道:“进府?怎么进府?你还嫌旁人不知道你在孝期添了个姨娘?”
“自然不能道明她的身份。”宋怀远觍着脸笑道,“就假称是你的远房妹妹,趁夜从边门抬进来就行了。”
刘氏心口一噎,气得说不出话来。哪有让正房太太认一个青楼女子当妹妹的道理?没见过这么折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