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床上,抱着自己的军装看月亮发呆,鼻子凑过去闻闻,一股汗味儿,他嫌弃把衣服扔过去,蒙被睡觉。
&&&&&&转业报告打上去,顺顺的领导不批,把他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通骂,让他滚回去想清楚。
&&&&&&他低头伏在案前写什么东西,头也不抬。
&&&&&&“当年我去学校招你,你忘了自己扒着我车门说想跟我走的时候了?我跟没跟你说过这当了兵的好处,我又跟没跟你说过当了兵的坏处,现在知道外头好了?你干嘛当时跟我走啊,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游乐园呐?哦,玩够了,拍拍屁股想走了。”
&&&&&&慢条斯理把钢笔旋进笔帽,大手重扣桌子,双眼威严怒瞪:“我告诉你裴顺顺,别以为自己是个特招进来的就把自己当根葱,我们部队比你能耐的人有的是,不是非你不可!”
&&&&&&被骂出去的裴顺顺垂头丧气从大楼里出来,望一望Cao场上列队的战友,看一看这周遭的草树,又有点后悔。
&&&&&&进退两难。
&&&&&&这几天正是他的低谷期,临时被派到学校来公干,遇上胡唯,顺顺难得有了些好心情,笑和他打招呼。“小胡哥!”
&&&&&&“顺顺,好长时间没见了,忙什么呢?”
&&&&&&胡唯刚从教工楼里出来,手里拿着调令,一如往常地神色。
&&&&&&“嗨,没忙什么,临时过来送个文件,怎么样,要结业了吧,我都听说了,以后咱俩可就是同事了,你们在五楼,我在三楼。”
&&&&&&胡唯笑笑,低头没讲话。
&&&&&&顺顺一顿,察觉出他的情绪:“怎么?是有变动了?”
&&&&&&眼睛再一看胡唯手里拿的调令,顺顺疑惑抽过来,旋开档案袋,霎时倒抽冷气:“怎么能这样?!”
&&&&&&“不是说好的……”
&&&&&&“往往说好的事情才容易变卦,对吧?”将档案袋拿回来,小胡爷轻轻背手,把调令别在身后。
&&&&&&顺顺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打击别说对胡唯,对他一个旁观者来说都觉得无法接受。
&&&&&&布西贡高原,距离虬城四千公里,海拔高3400米,高原山地气候,终年长日照低气温,出了大山还是大山,望过云层又是云层。
&&&&&&这和发配边疆有什么两样!!
&&&&&&“这你也答应?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顶了你的缺?你没去找岳叔说说这事?他在医院认识的人也不少。”
&&&&&&“不了。”打成人以后,干什么事都是自己,久而久之胡唯就习惯了,走一步是个坑儿,横竖都是自己的脚印,要是别人帮衬一把,这条路就变了意思。
&&&&&&何况这事,调令没下来之前怎么都好说,一旦定下来了,找谁都没用。
&&&&&&本来以为来了虬城,虽然不能像平常的亲生父子一样和岳小鹏生活,好歹能时常去看他,冬天不方便的时候帮他洗个澡,这下倒好,虬城雁城两个爹,全都得抛下了。
&&&&&&寒冬下过两场大雪,有学生兵在抡着笤帚扫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们,热的脱了棉衣卷着袖子,脸和手红红的。
&&&&&&裴顺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胡哥,你想过转业吗?”
&&&&&&“转业?”胡唯怔了一下,“没想过。”
&&&&&&“哪怕现在这样,也没想过不干了?”
&&&&&&胡唯真的在思考顺顺说的话,可,还是坚定地摇头:“没想过。”
&&&&&&裴顺顺自惭形秽,如今面临这样的境遇他都没想过走,自己怎么就为了那一块表、一辆车,就舍得呢。
&&&&&&回了宿舍整理最后的行装背囊,心里想着事,杜星星风风火火从外头赶回来,跑的呼哧带喘:“排长!!”
&&&&&&胡唯收紧背囊的抽带,茫然回头。“怎么了?”
&&&&&&杜星星站在门口用袖子抹了把鼻涕,快哭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外面都传开啦,我听说了!”
&&&&&&他是南方人,第一次在北方过冬,前几天下雪跟着人出去看热闹,有点感冒。
&&&&&&胡唯走过去把寝室门关上,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
&&&&&&杜星星不接,很执着地问:“为什么是你!”
&&&&&&胡唯走回自己的床铺,接着收拾行装,动作不停。“谁不都一样吗,革命工作还分你我?只能怪你排长太聪明,一不留神考了个第一,树大招风呗。”
&&&&&&杜星星一根筋,打心眼里为他抱不平:“可,可,可不是这个事!”
&&&&&&“不是这个事是哪个事?”双手用力把鼓鼓囊囊的背包从上铺举下来,拍拍手上的灰。“那地方也挺好,宽敞,抬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