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夏烛安抬头盯住我,眼里闪烁着类似委屈的情绪。
良久,她咧开一抹我看不懂的笑,无奈地摆摆手:“算了,随便你。”
说完,夏烛安就走掉了。初夏的风,吹过树梢,也吹过我的衣角,拎着一口袋碎片,我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花阳哭的画面。
那是花阳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也是花阳第一次为了我哭。可我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沉默着把那袋垃圾,安静地放回书包里。
抱歉,我说过,我们都想到了夏烛安。所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去找夏烛安。
当我回到班级,收好那袋垃圾,发现花阳不在的时候,就该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第季阡仇:我不曾摊开伤口任宰割(5)
等我反应过来,赶到夏烛安的班级,花阳已经跟夏烛安扭打在一块了。多亏这次何晓雅没有帮忙,还在旁边拉架,花阳怕伤到何晓雅,才停手。
但等花阳停手,夏烛安的班主任也赶到了。老师就是这种神奇的生物,平时永远别的班最好,自己班上孩子挨欺负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护犊子。
好歹我们的班主任资历更老些,成功斗过了夏烛安的班主任,把我们带回了办公室。
毫无疑问,花阳被找家长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花阳的外婆。以前我每次送花阳回家,都是远远在胡同口就放下她,怕被她家人看见误会。
虽然,我俩还不是那种关系,不过……我问心有愧。
花阳的外婆,是个很有气质的老人,穿着盘花的旗袍裙,花白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岁月刻画的痕迹,渗着一股淡然的威严。
了然于胸似地,花阳的外婆一进来就盯着我看了好半天。
随后班主任摆摆手,示意我和何晓雅可以先回去上课了。
临出门,我偷偷回头看了花阳一眼。她似乎很怕外婆,刚刚理直气壮的霸道劲儿瞬间偃旗息鼓,耷拉着脑袋摆出了低头认错的姿态。
当时我就知道,花阳的外婆绝对不好惹,结果我偏偏还是惹到了。
花阳在办公室谈完话,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反正花阳的外婆就是旁若无人地来班级把我叫出去了。
当时我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点头哈腰地叫:“外婆。”
“别,我可没有你妈那样懂事的好女儿。”老太太摆摆手,叉腰靠在墙上,似乎在打量我。
我大气儿都不敢出,臊眉耷眼地躲避着老太太的视线。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我这人开明,不是很反对什么早恋。不过,你不行。我家小阳阳本来就没有同龄人成熟,而且待人接物都比较偏激。你家里人绝对接受不了她母亲,更接受不了她父亲。虽然我话说得远了,可你们注定没有以后。”
“我们没谈恋爱。”我颤着声赶紧解释。
“也许没有。”老太太摇头笑了笑,“但你现在记住我今天的话。保护不了她,就别去招惹她。你是你们家的宝,她也是我和她妈的命。”
老太太平静地抬手拍拍我的肩膀,叹着气转身走远。
怪只怪我当时没把花阳外婆的话听进心里,理解成了只要我努力保护花阳,就可以跟花阳在一起。
也许,正是这种错误的自我暗示和歪曲理解,让被外婆骂了的花阳的哭声,变成了怂恿我的动力。
窗外的落日和微风都变得不重要了,Cao场上低年级学生们的欢畅笑声也不重要了,渐渐被递光的最后一卷卫生纸,花阳耸冻的肩膀,班里不善的视线网,统统变得不重要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张大笔记“嘶啦”被扯下的声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句“等驴哥写够五百二十封情书,咱俩就处对象”里,隐匿得无处可寻。
把纸条塞给花阳的下一秒,我干脆学着花阳,把头埋进臂弯,趴在课桌上。
心跳如擂鼓,隆隆作响。
这个世界有太多波澜壮阔的誓言,太多风花雪月的告白,太多信誓旦旦的许诺,一句毫无力量的“处对象”,怎么能敌得过那些华丽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对幸福的描绘呢?
知道这种虚无缥缈的约定最后很可能都会变得无聊而可笑,我觉得自己很蠢。急促的呼吸似乎颤抖着分了叉,破绽般暴露在空气里。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如同几万个世纪,沉重得犹如几万座山脉。
出乎意料的是,花阳竟然扭过头梨花带雨地冲我笑,花阳居然无比认真地拍着桌上那张摊开的纸条给我看。
“这封不算。”
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像被烙上了绚烂的华彩印章,供我在悸动中清晰地一遍遍阅读,一遍遍理解,一遍遍惊喜。
最次的表白,配上了最好的机会。
可时间不对,最后,还是会错过。
曾经如数家珍的回忆,成年以后再回顾,都不过是青春挥笔写下的矫情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