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可您段数太高, 点子太怪, 要一池纸荷花灯, 这浪漫,我闻所未闻。我之前哪里弄过这个?还是打听着城隍庙花灯节的老师傅,紧赶慢赶才不辱使命, 哪里能考虑到有蚊子这回事了。”
旁边个人凑趣道:“”哎哎哎,南边菜,去□□去美心酒家都好,你叫沈大公子去红棉酒楼吃,安的什么心?”
沈谦慎接过药油,啧,是个广粤老字号药房的药油,拂开李丛芮的手:“敲竹杠敲我头上了?你拿什么赔罪?”
李丛芮拱了手:“但听您发落。”
沈谦慎想了想:“赫德路电车站转角那个爱的尔面包房你知道吧?”
它家的面包还罢,下午茶时候出炉的鸡派却是一出炉就一抢而空。
李丛芮哪有不知道的:“成,我今儿就派人给你买来。”
沈谦慎抖了抖藤编帽,站起身来:“这药我拿去了,”岑嘉钰也叫蚊子叮了,她皮肤幼嫩,更加触目惊心,得赶紧送过去:“派人给我买算什么赔罪?你亲自排队给我买了送来吧,下午我在美华织绸厂那边。”
李丛芮叫苦不跌,这大热天的,和一群妇女佣人挤着去买鸡派,可不是磨折么。
过了两日,沈谦慎兜回了沈公馆。
沈夫人摸了摸沈谦慎的脖子,:“你这是哪里钻草丛啊你,怎么被蚊子叮的这么厉害!你们从老到小,除了谦谨还懂事,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沈谦慎乖顺让她验伤:“哪里那么娇贵,不过就是叮了一下。”又听见书房声音颇大:“父亲这是为何事动怒?”
沈夫人道:“这政治和金融哪里分家,你父亲不愿意让银行做了政府的钱袋子,政府就想方设法换个人来攥紧钱袋子。见你父亲不肯卖股份,就增股稀释了你父亲的股本。这几天,你父亲拍桌子拍的手都红了,”她叫住路过的吴妈:“让厨房熬小米粥,今天老爷怕是又吃不下的。”
沈夫人继续抱怨道:“谦言呢,为着要资助湖南的女子讲习所,亲自跑湖南考察去了。来信说那边菜辣,这几天上火。呵,她上火,我现在还上火呢。”
沈谦慎本是想吹吹风说点岑嘉钰的事情,但看沈夫人诸般烦心事,可不能趁这个时候,就剥了橘子,说些外头的好笑事情给沈夫人听。
姚大公子带了个看入眼的交际花去红棉酒楼吃便饭,为了显摆自己懂吃,就叫了一个干烧冬笋,还说笋越嫩越好。结果吃完一看账单,得把交际花的手镯子压下才勉强能付账,就问堂倌怎么这么贵。
堂倌也不惧怕,让厨房抬出两筐冬笋,都是去了尖尖的——公子您懂吃!不说怎么嫩怎么来么?我们便只削了个笋尖尖入菜。
交际花叫所有人围住看了热闹恼火得很:“姚先生,人是你要请的,笋是你要叫的,现在你要我给钱,软饭没这么吃的!”扬长走了。
姚公子是扣住到打烊才叫家里人赎回去---还带回去两筐冬笋。
后面大家也谑称红棉酒楼为“竹杠酒楼”。
沈夫人没掌住笑了,心里想,沈谦慎年少时调皮归调皮,但到现在,是个有骨气的,自己立住了,没像有些纨绔还靠老子养着,也算是没让自己烦忧了。
这话言之过早。
过了些日子,沈夫人就发现,自己的儿子,竟是最大的烦忧!
他岂止是有骨气,他是生了反骨!他岂止是立住了,他是翅膀硬了要和别人比翼□□啊。
岑嘉钰本不是个扭捏性子,自从那晚之后,就只等苏泓宣回来离婚,平时便大大方方和沈谦慎交往起来。她当然做不出当人面挨肩拉手的,但不再像之前那样避而不见,也不如同有些大家闺秀那般端着拿着,同时下普通男女青年处朋友般,只要有空,便一起逛公园、下馆子、看电影。
沈谦慎当然喜不自胜。有次吃饭他叫了些朋友,可他们又是敬酒又是凑趣的,让他同岑嘉钰都不能好好说话,自此后看电影和下馆子都是包厢,不想别人来打搅;就连逛法国公园也恨不得叫关了门只两个人。还是叫岑嘉钰阻止了,我们两个又不是只螃蟹,干吗要横着走?
岑嘉钰给沈谦慎做了领带,本是只做了一条,可沈谦慎也不管西装衬不衬,就紧着那一条戴。没法,岑嘉钰只好再抽了空又给多做了几条。沈谦慎费尽心思想回礼,想来想去,觉得珠宝好,别的不说,先要戴个戒指。就要领了岑嘉钰去买,可岑嘉钰怎么也不同意,沈谦慎无法,但到底不甘心,就让店家给把钻六礼做起来,省得到时候匆忙。
两人郎情妾意,却也没有成天黏在一起,毕竟曹仪行去了南洋,岑嘉钰是一力主持着织绸厂;沈谦慎的生意虽则帮手多,但生意比帮手多,很多事情还是要他拿主意。
真说起来,两人竟是挤出时间恋爱。
这并不妨碍岑嘉钰一头栽了进去,只觉得和沈谦慎怎么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小时候看城隍庙的热闹,沈谦慎也一样儿伸脖子看过;念书时和阮云裳的调皮,沈谦慎是她们的百倍;在圣华翰时的努力,沈谦慎是个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