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多看一眼它就成真。
“说吧,你想说什么?”何成器坐在书桌的正坐上,半靠着椅背,依旧是以前那副审问犯错孩子的模样。
“爸爸,你和妈妈真的爱我吗?”何许人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何成器了,这让他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你说呢?你感觉不到吗?我们供你吃供你穿,每天早出晚归,拼命挣钱,把你拉扯大,教你识字做人,难道都是理所当然的吗?”何成器的眼睛因为长期接触粉笔灰而有些混浊,可这样一双眼睛总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与人对视。
何许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第一个字就开始喑哑变调:“你们给我物质满足,给我营造良好的氛围,教我做人,我很谢谢你们。可是,爸爸,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人!”
何许人一激动声音就大了起来,何成器用食指示意他嘘声。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期望很高,从一开始就为我规划好了成长的道路,你们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我,但也不允许我以不好的哪怕只是差强人意的来回报你们。”何许人清了清嗓子,仿佛里面堵了一口气,“我都知道,所以我从小就想和他们争第一。”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似乎永远也得不到你们的认可。我小学拿年级第一时,你们会质疑我为什么不拿满分,我作文得奖时也会说这都只是小孩子写的东西,算不得什么……”何成器的眼前突然走来小小个子的何许人,他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和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却不敢奢求表扬。
“……后来我被同学欺负,你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安分守己才不会惹事,我照做了,然后一直被欺负到小学毕业。”何许人一边说一边摸着身上的淤青,好像隔着它们安抚着小时候的自己。
“……初中真好,我没被选上实验班,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放松了,没想到越学越难,我真的很努力,我不午休不课间休息,得来的进步总是达不到预期。初一我真的很怕考试,很怕很怕。像个胆小鬼一样,一考试就闹肚子……”何成器记起来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初一的何许人一到考试就不吃饭,饿着肚子也要等考完试才肯吃东西。
“……后面我就遇到了徐然。”何许人念到这个名字时,嘴角扬出微笑的弧度,“他真的很好,他肯定我,崇拜我,鼓励我,还会保护我。我常常希望你们能和他一样给我最显眼的爱意,我这个人可能真的有点木,所以一直察觉不到你们对我的关心。”何许人明显是在口是心非,他一直都对爱无比敏感,所以才会分外渴求这种心理上的关怀。
“那你和徐然之间的感情都只是一种误会……”何成器听着自己的儿子悉数倾吐着心中的委屈和压抑,愧疚感越发深重,连忙开口转移话题为自己开脱。
“不是,我喜欢他,我爱他。”何许人很少说“爱”,因为这个字眼在他所受的教育里是一种羞于启齿的违禁词,“我很清楚这种感情属于哪一类,你们一直不告诉我,但是徐然教会了我。”
“所以,我谢谢你们,我也很谢谢他。”何许人强忍着不哭,说完起身给坐在椅子上的父亲鞠了一个大躬,两粒分明的泪珠重重坠地,“我想说的都说完了,谢谢,我去睡觉了。”
何成器坐在书桌前久久未动,仿佛化为了一座思考者的雕像。起身时腿脚有些发麻,连带着帽子也有些发麻。
何成器关灯时看到了书架上夹着一封信的大部头名著,抽出来一看,果然是还没拆封的徐然的信,看来何许人是不准备看了。
不知怎么的,何成器突然很想弥补儿子,于是默默地把这封信装进了何许人的行李箱里。
希望我做的没有错,何成器带着这个想法入睡,梦中很不安稳。
何许人返校整理行李时发现了这一封信,只是它被杂物挤得有些皱皱巴巴的,但是封口依旧完整,仿佛捍卫着自己最后一点隐私和尊严。
直到下午收拾完行李并打扫完寝室后,何许人才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抽出这封信。
台灯的光微微发黄,打在黄褐色的信封上不见反光,甚至有一种暖暖的色彩。信封正面只写着“何许人收”四个大字,看起来工工整整的,可见是练字起到了成效。
想到这,何许人嘴边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笑意。
小心地撕开封口,何许人取出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
看得出徐然不怎么会写信,因为他在第一行居中写了个标题——“亲爱的何许人”。
“笨蛋……”何许人小声念叨着,笑意渐浓。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走了,不过你不要担心,你一定还要继续喜欢我……”何许人只看到这儿,手中的信纸就被人快速抽走。
张明镜无聊极了,据他观察,何许人看着这封信已经笑了不下四次,这一定是某个姑娘写给他的情书。本着开心事好兄弟一起乐呵的原则,他选择了拿过来观摩观摩。
“亲爱的何许人?”张明镜高举着信纸,在密密麻麻的字中选择了看标题,“哎哟,哪家的小姑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