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电话号码吗?现在肯定还是休息时间,所以没有人接……”何许人不停地用言语暗示着自己,将心中的期许余烬不断扇旺。
“你仔细想想,德国和这里差七个小时,这个点正好是大中午,怎么可能还在休息。”徐然点开通讯录,第一位的已拨号码已经有四十二次了。
“……”何许人的神气突然颓败下去,像一条被架于篝火之上的鱼,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眼中的光彩。
“不要灰心,我也只是猜测,也许这个号码的主人换号码了或者是有事呢?”徐然不知道这串莫名其妙地号码对何许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他那副迅速憔悴的模样实在是让自己看得心慌。
“真的吗?”何许人迟疑地开口。
“真的,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也是这样,号码变动特别频繁。”徐然嘴上顺着何许人的意思扯着谎,可是自己在意大利时从头到尾都没换过电话号码。
徐然留给何许人的那封信里,少年满怀期许地留下了自己渴望被拨通的数字,只是那串号码从未收到它使命所在的回应。
“好,我明天再打。”何许人吊着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不行不行,我从明天起就要去参加设计大赛了!得去外地三个多月呢!”徐然不停地用小谎圆着上一个谎言。
“真的吗?”何许人不清楚美院的安排,但他相信徐然说的话。
“嗯,等我下个月回来再试试,我的号码全球通,下一回肯定能拨通的。”徐然一边安慰着何许人,一边劝说他早点休息,“回宿舍吧!今天早点睡,明天还得上课呢!”
何许人听话上楼,中途还不忘回头和徐然确认眼神。
徐然目送着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打开手机锁屏,面色凝重地默念着那串一直未拨通的号码。
何许人学的是新闻传播,大一上学期的课程安排较为宽松,只是徐然真如他所说,整整三个月都没再出现。
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徐然却像上了定时器一样,每天都会定时来电话同何许人互道晚安。
“何许人,想我了吗?”徐然的声音有些沙哑,夹杂着哭泣过的哽咽。
“你怎么了?”何许人关切地问。
“咳!没什么,我的稿子通过初审了,今天晚上和同学喝酒庆祝了一下。”徐然清了清嗓子,说话的强调里透露出些许的醉意。
“你还好吗?喝得多不多?”何许人稍稍放心。
“何许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想不想我?”徐然似乎是真的醉了,有些不依不饶的执拗。
“你醉了……”何许人只说了这一句话。
“我好想你,何许人,我好想你!”徐然隔着手机听着何许人轻柔的呼吸,开始没来由地语无lun次起来,“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该走的。你痛不痛?你这么好……”
“喂?”听筒里一片杂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何许人听不清徐然的声音。
“嗯……呜呜……”杂音过后,徐然的抽泣声又响起。
徐然虽然在经历变声后嗓音低沉了不少,可此时的每一道抽泣泣中都带着原生的小nai音,像个无助的孩子,直击何许人柔软又敏感的心脏。
“徐然,徐然……”何许人捂住话筒连唤几声。
“何许人,你痛不痛?”徐然的问题在何许人看来毫无意义。
“不痛不痛。”何许人以为徐然是在刚刚撞疼了。
徐然又呜咽着拖着何许人说了一大堆话,何许人都耐心地回答着,不见半分烦躁。
两天后,徐然如期返校,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
起初的参赛徐然确实是骗何许人的,只是没想到那晚在回宿舍的半路上自己接到了那串号码的回拨。
电话那头是个青年男人的声音,干练却难掩消极。
“喂。”徐然先开口。
“中国人?”男人似乎有些紧张。
“是,请问你是?”
“对不起,这可能会很冒昧,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是谁打的这个号码!”
“是我的一个朋友。”
“他现在过得好吗?”
“我觉得我并不清楚你说的是谁。”
“我知道他还没有原谅我,对不起,如果你能见到他请帮我说声对不起。”
“我可能懂了,你们是不是……”
“是,我和他是同性恋人,只是当初我并不敢在人前承认……”
“我的恋人也是这样,我觉得他们可能有联系,所以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这个刚从手术台上脱离的男人似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求死的意念,徐然这个越洋电话就像凫水者急需的稻草,他孤注一掷地把所有信任都寄托在这串数字所属的陌生人身上。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然仿佛从别人的视角看到了自己和何许人的未来。
男人口中的“他”住在南方沿海的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