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
何许人点头接过,却不好拒绝,只能站在摊位前认真地听着学长不遗余力地介绍着自己的社团的优点。
一而再,再而三。或许是何许人看上去特别容易说话,两人已经被拦停了好几次,平均一个社团要接受十分钟的推销输入,不知不觉就在“百团大战”展示区消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你喜欢之前的那些社团吗?”徐然停下脚步,看着手中抓着一叠志愿申请表的何许人。
何许人实在是对这些社团没有兴趣,可是从小到大父母都不曾教过自己要怎样拒绝:“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告诉他们‘我不感兴趣’不就好了?”徐然接过何许人手中的志愿申请表,粗略地扫了几眼,实在是不太适合他。
“这样不太好,他们很努力地在为自己的社团招新。”何许人捏了捏裤腿。
“你没有必要为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忍受,而且既然你没有兴趣,那他们对你的游说也是无用功,直接拒绝,没有什么不好的。”徐然突然俯身逼近何许人,与他平视,似乎是在激励着什么。
“学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围棋社啊?”又是一个学姐,笑容真诚,酒窝深陷。
何许人看了看徐然,徐然无声地点头。
“对不起,学姐……我不太喜欢下棋。”何许人咽了咽口水,不太敢看学姐的表情。
学姐倒是不甚在意,微笑不变:“没事没事,如果以后有兴趣了也可以来加入我们。”
何许人长舒一口气:拒绝好像并不困难。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何许人拒绝得似乎越来越自然。
“没有感兴趣的吗?”徐然看了一圈已经逛得差不多的展示区。
何许人点点头:“嗯,我不太想参加。”
“现在才两点半,那我们去看电影吧。”徐然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可以。”何许人拒绝不了徐然,由心到口。
暑期热映档已过,观影的人也不少。
何许人对立牌上大力宣传的影片没有多大兴趣,看了几遍都没有想看的。
“看什么?”徐然站在收银台前问何许人。
“随便。”何许人选不定,指望着徐然做决定。
“你们这儿有没有不太热门的片子?”徐然看得出眼前人似乎兴致缺缺,“就是那种没什么人看的片子。”
收银台的职员表情怪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大学生,打出两张电影票。
“恐怖片?”徐然接过票,试探着询问着何许人。
“可以。”何许人看着大厅里来回的年轻男女,对人群又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只想快点进去。
冷门影片果然名不虚传,偌大的观影台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几个人。
说是恐怖片,不过还是些国产片的老套路,到头来都会是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吓人,徐然从一开始就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何许人身上。
何许人看得很认真,每当有故弄玄虚的装神弄鬼画面出现时,他都表现得很淡定。可当画面播到女主人公被人打昏拖进面包车时,何许人的表情突然开始扭曲,两手紧紧掐住膝盖,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何许人?何许人?”徐然在他耳边小声呼唤,何许人却像融入情节,整个人都颤抖着没有反应。
“啊!”荧幕里的女主人公被绑上废弃的躺椅遭受电击。
一个特写给到女主人公抽搐的手指,何许人也不自觉地抽搐起来,恍惚间回到了那个被刻意掩盖的地方,自己也被捆绑在电击台上无法逃脱。
“何许人?何许人!”徐然不再压低声音,双手抱住何许人的脸,强迫他从画面中脱离。
何许人用力地眨眼,却发现眼前都是重影,脸颊旁是炙热的掌心,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掌心。
“何许人!何许人……”有人在叫自己,何许人控制着自己的心境,强力把自己拉扯出回忆。
眼前的重影叠合为一个人,徐然。
“徐然。”何许人小心地发声。
“是我,是我。”徐然点点头,拉着何许人从侧边安全出口走出影院。
“你冷静一点。”徐然把何许人拉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给他擦脸。
流水哗哗,冲刷着何许人的耳膜。
何许人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反胃感,推开就近的一个隔间门就开始呕吐。此时洗手间没有别人,何许人呕吐的声音格外刺耳。
直到再也吐不出其他东西,何许人才慢慢直起身子,奋力压下翻滚到喉头的酸水。
“擦一擦。”两张纸巾递到自己面前,何许人接过,把嘴边的秽物擦拭干净。
“对不起。”何许人又接了一捧水漱了漱口。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走后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徐然又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何许人。
“对不起。”何许人的抗拒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