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夜海面上又下起了小雨,黎慎之整顿衣着,小声嘱咐方渺好好歇息千万别出门,收敛起一身的情欲气息,领着仇云和几个假装船员的手下上了甲板。
一段时日不见,郑奕还穿着那日被仇云踢下船去时的衬衫西裤,鞋子也没偷到一双,还是赤着脚踩着一点裤腿,既狼狈又凶恶地拿餐刀架在黄志泽脖子上,夜雨淋的他们一身shi漉,眯着眼看不清楚前方,只一味的大喊大叫:
“让你的人放下枪!听见没有?!不然我杀了他!杀了他!谁都别想好过!”
“快放下枪!我数三秒!”
“一!”
“二”字刚要发出声,黎慎之便出现在了甲板上,一手插在裤兜里,波澜不惊地亮相,仿佛他只是夤夜无眠,起来吹吹海风散心似的。给他打伞避雨的仇云却是一脸肃穆紧张。
尹元凯一见黎慎之摩西分海般从聚集的人群中排众而出,皱紧的眉头陡然一松,指着他惊叫道:“姓黎的出面了,快!交换人质!”
他按照方渺的约定凌晨一点去了底层的公共卫生间与他碰头,结果却只看见一板药片和一堆无用的珠宝、腕表,尹元凯当即明白过来,方渺的计划有变,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出去——至少方渺不敢再跟他们有任何明面上的牵连,从而暴露自己。
回到酒窖角落以后,尹元凯和郑奕重新制定了策略,仍旧要去偷救生艇,但必须带上一个重要的人质挡枪。黎慎之身边个个好手,他们现在手无寸铁,自然不会贸然偷袭,最终目标就放在了这条船的草包老板身上。黄志泽除了吃喝嫖赌,其余的心窍一概不通,尹元凯随便使了点小计谋就把他挟持到了手里。
只是没想到郑奕被伤势影响,还未进入游轮的控制区就手脚失误被发现了,提前和黄家以及黎家的手下对上。
尹元凯在郑奕耳边重复了几遍“交换人质”,逼黎慎之作主放他们走,郑奕却迟迟不吭声,心里也不晓得在打什么算盘。就在尹元凯准备自己跟黎慎之谈判时,郑奕终于有了进一步动作,把餐刀用力一按,刀刃在黄志泽脖子上切开一点皮rou,流出一道鲜红的血,同时开口说道:“黎爷,咱们俩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黎慎之抿着唇,在昏黑的夜色下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难为你命大。这次又想跟我赌些什么?”
“黎爷名下几大赌场经营得有声有色,我哪敢自不量力的跟您赌啊?赌徒遇上庄家,什么时候有过赢面?这亏我吃过一次就够了。”郑奕嘴上说得谦虚,神情倒十分傲然,“我来是想再见方渺一面,上次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同他道别。”
此言一出,船上一片哗然。不明所以的游客们不知道方渺是何人,但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为情所困,才做下了今晚这般丧心病狂的举动。而黎慎之身边的手下亦是这么想——这姓郑的居然还是一个痴情种,偷了一次腥,就忘不了露水姻缘的美人了。
黎慎之Yin沉着脸,与他对视半晌,看郑奕毫无惧色,方慢悠悠的说:“你是一早就计划好了,还是临时起意?”
郑奕不忘忙里偷闲,俏皮地笑了笑,道:“这很重要吗?结果不都是一样的。”拖延了一会儿,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一些。
被刀刃威胁着性命的黄志泽立马慌了,不等黎慎之为了一个下贱的男婊子跟绑匪磨叽,自个儿对着船舱大吼:“方渺——!你出来!你快给老子滚出来!”
“别以为躲起来,有黎慎之护着就没事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方渺——”
黄志泽喊了好半天,脖子上的皮rou被拉扯得很痛,雨水也顺着大张的嘴巴流进喉咙里,嗓子一下就哑了,可他还是声嘶力竭的咒骂着:“臭婊子,老子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重复那天晚上,老子是怎么把你Cao得受不了求饶的,你这sao货!长了一根鸡巴,下面还长着一个小嫩啊”
骂到一半,他吃痛得呼了一声,郑奕飞快地用刀柄在他太阳xue上重重砸了一下,正预备好好教训这口无遮拦的黄少爷一顿时,却见方渺衣着单薄,披着一件外套勉强抵御海上风雨,信步走到黎慎之手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斜斜披散在肩膀上,一张艳丽非凡的漂亮面孔,还真叫大众分辨不出雌雄。
方渺在卷挟着微凉雨丝的夜风中站定,立即变成了众矢之的,惊叹的、好奇的、yIn邪的目光纷纷投射在他身上,他只随意地挽了一把鬓发,眼波流转,慢声细语道:“这一出唱的是什么好戏?还非得邀我出来看。”
郑奕上下巡视了他一番,眼尖的发现方渺唇瓣上有点红肿,腮边透着一抹不自然的桃色,浓密的发丝看似松散,实际上将细白的脖颈遮了个严实,站姿更是有些颤颤巍巍的,强行挺立。他也是品尝过风月的老手,对此景象看得十分透彻明白,朝方渺意味深长的笑道:“你靠近一点,下面的戏码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方渺轻轻哼了一哼,这样无意义的音节从他鼻腔里发出来,都带着一分不可言喻的勾人风情,听得黎慎之眸光一暗,忍不住伸手擒住方渺垂在一旁的指尖。方渺却不动声色地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