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战说道:“皇后说笑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这是我妻子的画像,请皇上和皇后认认脸。”楼未姮没想到尉迟战连画像都带了过来,原本攥着茶杯的手用了力道,她是真的很想看看,自己和那位顾秋冷,到底有多么的相似。楚洵察觉到了楼未姮的心思,微微抿唇,说道:“摄政王,好心思。”“楚王说笑了,不带画像,又怎么能找妻子?”尉迟战将画卷打开,上面的女人和楼未姮如出一辙,简直是一模一样。楼未姮看着画卷上女子清冷的笑容,和那颗海棠树。海棠是她最喜欢的花,而上面的女人,和她也一模一样。就像是照镜子一样,楼未姮觉得头疼得厉害。“姮儿?”楚洵看着那幅画,眯了眯眼睛,对皇上和皇后说道:“回皇上,姮儿从昨天开始就受了风寒,身体不大好,臣这就送姮儿回去了。”皇上的脸凝重了起来,这小子是打算把锅扔给他,自己跑路了。不过如果现在楚洵和楼未姮在这里,的确很难解释画像,以楚洵的性格,必定会和尉迟战争执起来,到时候双方脸上都不好看。更何况尉迟战战王的名号可不是叫假的,北国不会无缘无故去惹尉迟战。即便是楚洵有能力与尉迟战抗衡,皇上也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楼未姮捂着生疼的额头,第一个去看的不是楚洵,而是尉迟战。尉迟战也紧紧地看着楼未姮,那眼中满含的是期待,还有不舍。几乎这一瞬间,楼未姮就能够确定,自己是顾秋冷。走到了殿外,楚洵将楼未姮横抱了起来,语气担忧的说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方才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楚洵,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没有叫洵哥哥,楚洵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心口某一处破灭了。楚洵问:“你怎么了?”楼未姮挣扎着双脚落地,将楚洵推开了一步的距离,说道:“你说我是楼未姮?那为什么尉迟战的妻子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你要说是他对我一见倾心?所以要将我娶回去?能够用一生一世一双人来对天发誓,有违此誓天诛地灭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认不出自己的妻子。”楚洵的脸上划过一丝伤感:“你的意思,你怀疑我?”“不是怀疑,是肯定,楚洵,我不是傻子,如果说前几天你能够用那么多的谎话来欺骗我,可是现在,你又要用什么谎话来圆?你根本说不清楚我为什么失忆,也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为什么要皇上封我为郡主,你只知道疼爱我,可是你的疼爱毫无道理,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像你所说的未婚夫妻?那为什么我看到你的脸时,总觉得心里空空的,而看到尉迟战的时候,我会有无数想要想起来的回忆?”
楼未姮忍住额头的头疼欲裂,勉强说出了这些没有逻辑的话,这只是她心里的一种感觉,只是此刻在楚洵的面前完全说出来,倒觉得有些松快。楚洵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一把将楼未姮的手抓了起来,语气轻柔的说道:“你身体不舒服,咱们回去,回去我一点一点的跟你讲,好吗?”楼未姮还是想要挣脱楚洵的手,楚洵对玄衣露出了一个眼神,玄衣立刻上前将楼未姮打晕。“主子,这……”看着楼未姮倒在楚洵的怀里,玄衣有些担忧的说道。楚洵心疼的看着怀里的楼未姮,仿佛想起了从前那个小小的女娃,也是这么倒在他的怀里,亲昵的叫他洵哥哥。“去,把国师叫来。”“属下遵命。”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才洗去意识三天,本体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这一切都应该和尉迟战有关。到底说多么刻骨铭心,才能让她看到尉迟战的第一眼就要恢复意识?方才在大殿内,他隐约能看到楼未姮无意识从眼中流露出的情感,那情感是属于尉迟战的。他嘴上一直都说着不在意,不在乎,可是当看到尉迟战和楼未姮之间四目相对的眼神,心里仍是止不住的发酸。他自认为可以掌握天下,却唯独掌握不住楼未姮。如果当初,楼未姮没有被大燕的六王爷打进荷花池,如果楼未姮并没有死,如果他能早一点将楼未姮接过来,恐怕就没有这样的事了。更不会牵扯出尉迟战和慕容秋。“姮儿,咱们回家,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出现在你的眼前。”已经是晌午,因为季淡的药,所以楼未姮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季淡皱着眉,说道:“是你多虑了,她的意识早已经被我洗过,根本不可能再想起来。”“可是今天我看到她面对尉迟战时所流露的情感,还是有些不放心。”季淡说道:“你当初想尽办法要将她留在身边,现在怎么没有这个勇气了?”“我怎么能有勇气?原本我以为姮儿会一生一世的待在我身边,可毕竟她离开了我十年,这十年里,她发生了什么,她的喜怒哀乐,我只能通过暗线才能得到消息,那个时候我的根基不稳,根本没有办法插足大燕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我这些年的无奈?能爬到这个位置,实属不易,如果不能给姮儿一个最尊贵的身份,我又有何颜面去见锦姑姑?”季淡看着楚洵,他一向知道楚洵心中的死结,更是知道楚洵对楼未姮爱之深切,这种爱即便是在时间的流逝中,也没有磨灭半分。虽然季淡很想再告诉楚洵,他深爱的那个姮儿,早已经不在人世,即便是被抹去了意识,可灵魂还是慕容秋的,只是有着一模一样的身体,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罢了。他曾经对楚洵说过很多次,可是楚洵不信,他也没有法子,即便是他现在再说一遍,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