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给你留了一个全尸。”顾秋冷眸中的冷光足以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君祁晟的视野已经模糊了起来,根本看不清顾秋冷的表情,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炙烤一样,浑身疼的厉害,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任何的思考。说实话,她真的不想给君祁晟一个全尸,她想要将君祁晟大卸八块,然后扔到乱葬岗去喂狗,可是为了君华添未来君主的名声,她只能这么便宜君祁晟了。“你还会疼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我会看着你,亲眼看着你咽气。”顾秋冷的声音落在君祁晟的耳朵里就像是魔咒,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疼的皮开rou绽,可他却连痛呼都做不到,因为顾秋冷在他的嘴里塞了布。君祁晟疼红了眼睛,顾秋冷缓缓的说道:“疼吗?比起当初你对我的那种抛弃和背叛,比起你杀害我父兄和慕容一家的那种痛苦,这不过是九牛一毛,君祁晟,我要你好好记住这种疼,就算是下了地狱,也要清楚的记得这种疼,因为这是你欠我的,好好忏悔你自己的过错吧,到了地下,你也要向我慕容一家赔罪。”君祁晟努力挣扎,却没有半点效用。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顾秋冷并没有转身,就已经猜到了来人:“你来的正好,他还没有咽气,他对你下的毒手,害得你身体如此,你想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君华添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是面色苍白,今日早上的时候虽然在百官面前掩饰住了自己的孱弱,可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听到君华添的名字,君祁晟尽量让自己不露出痛苦的神色,要说在这大齐,曾经他最厌恶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华王君华添。每当看到君华添那张故作清高的脸,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愤恨,明明母妃和他的母妃一样低贱,可君华添却受尽宠爱,这让他怎么能甘心?“阿秋,我是怕你太累,回去吧。”顾秋冷看着君华添那张苍白的脸,顿时觉得很委屈,眼泪忍不住掉下了一滴,她抓住了君华添的手腕,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君祁晟的小人之举,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从前明明那么健康,可是现在呢!却要顶着这身子,每日煎药度日!”君华添轻轻擦掉了顾秋冷面颊的那滴眼泪,说道:“不哭了,我没事。”“华添,你可以不恨他,但是我不能。”君华添淡淡一笑,就像是当初四年前她为君华添践行时候的笑容。“如今慕容妤已死,君祁晟也活不了,大仇已经得报,你开心吗?”“开心,我为什么不开心,我日日夜夜都恨不得他们粉身碎骨,如今大仇得报,自然开心。”君华添将顾秋冷搂在了怀里,说道:“都结束了,想哭就哭吧。”察觉到君祁晟咽气,顾秋冷不过是愣了一下,君华添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是他在蛊虫上加了别的东西,能够让君祁晟很快的死去。冷宫的一处院内,传来女人的痛哭声,像是等了很久,忍耐了很久的哭。门外,尉迟战默默地听着,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顾秋冷就是慕容秋,只是一直都没有说出口,这一次也是君华添将他带来,这是顾秋冷做出的最后软弱。幽幽长夜,想要度过去,还需得很长的时间。
登基大典筹备了半个月,顾秋冷和尉迟战身为大燕贵宾留了下来,君祁晟虽然当初杀兄弑父,可依然被安置在皇陵,这大概就是君华添口中的宽恕。顾秋冷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做到向君华添那样宽恕一个人。君华添的病情比顾秋冷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她去看望君华添的时候,已经很多次看到了君华添放在榻上的血帕子。“你登基了,先皇和太子都会高兴的。”顾秋冷看着君华添,却又说道:“华添,你认真的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君华添淡淡一笑,面容苍白:“我还有五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接铭儿回来了,只是说成是太子的遗腹子实在是没有人相信,所以我说他是我的儿子,嫡子,也是未来的太子。”“铭儿?”“铭记的铭。”顾秋冷说道:“身为皇上,你要立一个皇后,否则铭儿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娘吗?”“我时日无多,何必要去祸害别的姑娘?”君华添说的云淡风轻,顾秋冷却早已经在那个五年里沉浸了许久,五年,真的有君华添说的这么多吗?她不傻,她也会一些医术,她知道,一年已经是勉强了,更何况做了大齐的君主,而这些年大齐有多腐败,君华添一定比她的心里更清楚,整日堆积如山的案卷,君华添能撑到一年,已经是极限了。顾秋冷的眼圈已经泛红,只是她故意低下头去喝茶,说道:“等你登基大典之后,我和尉迟战就要离开了。”“回大燕?”“不要说你不知道,我要去北国。”顾秋冷说道:“华添,你到底和北国有什么关系?和那位季淡又有什么关系?”君华添说道:“等你去了北国,你一切都会明白的。”像是沉默了许久,君华添说道:“阿秋,以后我们大概不会见面了,尉迟战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他会照顾你一辈子。”“我知道。”尉迟战是一个好男人,她知道,可是当这句话从君华添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顾秋冷却觉得这是一个最后的诀别。君华添的登基大典转瞬即到,当看着君华添迈着沉着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上百阶龙梯的时候,顾秋冷突然觉得心酸起来,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后一个最熟悉彼此的人将会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当中,除了尉迟战。尉迟战握住顾秋冷的手收紧了些,顾秋冷感受到了尉迟战手掌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