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告辞下楼见客去了。
剩下柳思自己进了花魁的屋子。这四层公子们的房间断不是二三层能比的,光面积就大了一倍,其间装点的家具器玩也都是上品,公子们的穿着用度更是不凡。柳思觉得看了前几个人,她已经能够接受这种高档氛围,但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说前几位公子的房间只是高贵典雅的话,这位头牌的房间简直就是奢侈浮华。都不提墙边靠着的黑漆嵌螺钿亮格柜,靠窗处摆着的飞天镂空花纹翘头案,还有那贴金雕花拨步床,就是博古架上陈列的贵重古玩、珊瑚翡翠都不下十件。
柳思进来时那位头牌正慵懒地趴在贵妃榻上,转眸见柳思进来并不起身迎接,悠悠将目光转回,捻起手边银制果盘里的一颗樱桃,妖娆地放进嘴里,支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另一只手伸向柳思勾了勾手指。
柳思瞬间就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塌上的美人看她这幅拘谨的样子,嗤笑出声,婀娜多姿地翻身坐起,一手支在身侧,伸着脚去勾地上的黑色木屐。外面秋风萧瑟,他却只穿了一身玄色丝袍,袍子上漫开大朵大朵的朱红彼岸花,领口开得很大,动作稍大些就能隐约看见胸前两点红梅,腰间用同样玄色的宽腰带松松扎了,如今一伸脚,下摆散开,就露出了腿上大片的雪白。
柳思的脑袋当时就“嗡”得一下,然后脸就红了个彻底,游移着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玄衣美人穿上了鞋,风情万种地走过来,坐到雕花圆凳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思,打量了半晌才启唇道:“柳大夫?进来坐。”
柳思低着头挪到他对面,不敢抬头看他。就听对面一声轻笑,然后就被一只葱白修长的手勾着下巴抬起脸来,不得不直视对面的美男。他真是个很美的男人,和俞倾城那种雍容俊美不一样,他美得就像一团火,极具侵略性,尤其被那双狭长的凤眸只是瞧着就让人心甘情愿与他同坠地狱。
“真是个清纯的人儿,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这么青涩。”说完好像要品尝什么美味一样,舔了一下朱唇。
柳思都快瑟瑟发抖了,对面这个看起来很危险的男人真的在考虑怎么把她弄上、床,于是抖着嗓子弱弱地说:“倾城……叫我来坐诊……我快些给你看,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其实后面根本没有人,他是最后一个,柳思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
不过美男倒没注意柳思有没有骗他,听罢她的话,突然皱眉重复:“倾城?你叫的可是俞老板?”
柳思的下巴还在他手上,只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玄衣美男看柳思给了肯定回答,就撇了下嘴,把手收回去了,嘴里还说道:“居然是俞老板的人,真是无趣。”
柳思看他没了兴趣,才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恩”,他漫不经心地答应,然后把手伸过来,“我名红鲤,柳大夫,有礼了。”
柳思正努力稳住手给他把脉,听他说名叫红鲤,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美人鱼。
红鲤的身体不算好,既然是头牌,想必也是夜夜笙歌,这世界的男子身体素质并不是很强,劳累过度就特别容易伤损元气,红鲤的健康程度已经是下滑状态了,是柳思这一天里见到最差的一个,她开始严肃起来,问道:“红鲤公子今年多大了?在这楼里几年?”
红鲤看到柳思面色严肃也并不在意,伸出手撩起一把头发散漫答道:“我二十一岁入得这里,如今都有三年了啊。”尾音拉长了调子。
三年的时间按道理不能亏损成这样,想必来之前身体底子就亏欠了,不过不论什么原因,现在都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柳思就板起脸正色道:“红鲤公子的情况并不太好,应该是以前就亏了身子,我给你开副药,你且喝着,还是修养一段时间,不要见客了。”
红鲤听她这么说,终于转过脸来看她,神色不定地重新打量一番,才幽幽道:“不见客,又哪来的银钱。”
“我听说倾城并不干涉你们的人身自由,也是他让我来给你们看诊的,你在楼里将养一段时间,他必定也会同意。”
红鲤听完并不高兴,沉着脸低声抱怨:“要他多管闲事”,然后又看向柳思,“时辰不早了,柳大夫请回吧。”说完就起身靠回榻上闭目养神,竟是在撵人了。
柳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踌躇不已,最后还是决定道:“我把药方给你留下,你按时煎了喝。”
红鲤眼都没睁:“不用,出去吧。”
柳思本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也憋了气,转身出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楼里已经开始迎进客人,门外有侍童看见柳思出来,规规矩矩见了礼,才脆声道:“柳大夫,公子让我在此等你出来,他在二楼备了吃食,若柳大夫没有急事,咱们这就去吧。”
柳思跟他去了上次同俞倾城吃饭的那个雅间,这次俞倾城没在,想必和那位布庄掌柜还没有谈完。柳